“山絕地維消虎踞,水浮天險尚龍盤?!?
“長對碧波臨古渡,幾經(jīng)風(fēng)月與悲歡。”
鐘神秀登高望遠,俯瞰著斷崖禁地的崇山峻嶺,怪石嶙峋,遠方大河蜿蜒,山島竦峙,忍不住吟詩作賦,抒發(fā)慷慨。
九幽少主在一旁仔細品味,遍覽這禁地的原始風(fēng)貌,一一對應(yīng),贊不絕口。
“好詩,好句,妙不可!”
二人行走在深山老林之中,一邊互相展露才華,一邊應(yīng)付接踵而至的危險,閑庭信步,如渡秋郊。
“嘩嘩~”
走著途中,突然一張張銀白蛛網(wǎng)從頭頂落下,將他們團團罩住。
上百只三尺高的黑絨毛蛛,從原始叢林中的四面八方圍上來,一個個踏著落葉發(fā)出“莎莎”聲,揮舞著長矛搬的蛛腿,露出閃光的鋒利獠牙。
白色蛛網(wǎng)中一聲大喝,灰黑色的火焰瞬間席卷。
“噼里啪啦~”
無數(shù)蛛網(wǎng)被燒毀殆盡,連帶著上百只毒蛛盡數(shù)轟飛。
“唧唧!”
兩只二丈高的蛛王看準(zhǔn)機會,一根根長矛以刁鉆的角度射來,矛尖冰冷的幽光流轉(zhuǎn),這是金丹期妖獸的絕殺。
然而,一道白光閃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抵住長矛,并以更快的速度原路射回。
“唧唧!”
密林中傳來兩聲痛叫,蛛王似乎被激怒了,開始召喚更多的同族。
“莎莎莎莎...”
在這片區(qū)域中,黑絨毛蛛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霸主,路過的野味沒有能逃的出它們手心的,今天兩個人類敢大大咧咧闖進來,勢必要將其做成一道美味!
場中火焰席卷,白光舞動,燒焦聲尖叫聲不絕于耳。
半刻鐘后,里面所有動靜消失。
一切歸于沉寂。
林山躲在后面微微露頭,沒敢用神識大肆窺探,只是換著角度三番五次確認后,才在幻金鎖的隱身效果下走了出來。
場中一片狼藉,無數(shù)蛛尸撲街在地,各種黃綠粘液占滿樹干,還有一條條黑色絲線零零碎碎,想來是被燒毀的蛛網(wǎng)。
至于鐘神秀和九幽少主,已經(jīng)離開此地。
“這二人,果真不同凡響,兩只金丹期毛蛛,再加上種群的偷襲,都奈何不得他們...”
林山找了找,沒有找到金丹期毛蛛的尸體,連忙向前追去。
奔行十余里,前方兩只金丹期毛蛛慘死林間,鐘神秀和九幽少主正在將其身上的各種材料回收。
“無涯子道兄的灰色真火,竟然連金丹期妖獸的蛛網(wǎng)都能燒毀,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哪里哪里,鐘兄的秘術(shù)也不是不同凡響?!?
鐘神秀眼神飄忽,意有所指。
“不敢,如果小生沒有看錯的話,無涯子道兄剛才的靈火,難道是傳說中的玄陰之火?據(jù)說此火亦正亦邪,一火兩面,既可做真火,也可為魔火...”
九幽少主臉色一僵,沒想到對方連這個都知道!
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同時也意有所指。
“我這后天之火不過尋常,鐘兄的那道自動護體的白光,很像是傳說中的太元歸藏氣,據(jù)說此氣為一口先天靈井孕育,必須是絕品靈脈滋養(yǎng)萬載才有機會催生,乃是生殺大器!”
鐘神秀也是臉色一變,沒想到這無涯子竟然也能認出來!
這還是他頭一次被人認出來此物的來歷。
“呵呵,些許當(dāng)年的機緣,不值一提。倒是我曾經(jīng)在古籍上見到過,玄陰之火極難培育,即便培育成功,恐怕沒有玄陰之體也無法催動...”
九幽少主差點一哆嗦,沒想到此人連玄陰之體都能想到,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太元歸藏氣,傳聞會時刻吸收宿主體內(nèi)的精氣,供養(yǎng)先天元靈不散,想來鐘兄的肺癆成疾,或許不一定是道基受損,而是此等寶氣所致...”
鐘神秀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妙,這無涯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兩人心懷鬼胎,互揭老底。
他二人這邊分贓的同時,對話倒是讓從后面趕來的林山聽了大半。
林山小心翼翼維持著幻金鎖隱藏著身形,心里更是吃驚不已。
玄陰之火?
既為真火也為魔火?
不愧是九幽門少主,竟然有這等靈火的煉制法門,真是羨煞旁人。
還有“太元歸藏氣”?
先天靈氣?
自動護主?
怪不得鐘神秀從小到大屢屢被偷襲,卻沒有一次陰溝翻船,有這玩意兒保駕護航,那不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嗡宦?
當(dāng)然,林山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就是二人的真正實力。
一定還有更深藏的底牌,這頂多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
由此管中窺豹可見,這二人絕對生平大敵,馬虎不得。
那邊兩人分完金丹期毛蛛的尸體后,再次踏上新的征程。
一路上披荊斬棘,跋山涉水。
路遇頭顱大小的食人蜂群,密密麻麻遮天蓋地,九幽少主玄陰之火護住二人,強勢沖殺出去。
天上飛來一只只斑毛鐵雕,嘎嘎怪叫俯沖下來,鐘神秀太元歸藏氣左右環(huán)繞,殺得鳥群不敢近身。
過河時水下鉆出一條條銀槍扁魚,霎時間水面銀光閃閃一片,無數(shù)魚頭浮現(xiàn),所有水槍覆蓋天上水下所有空間。
九幽少主法力鼓蕩手捏圓印,腳下水泡咕嘟河水沸騰,無數(shù)水柱沖天而起,炸開之后整條河全是死魚。
經(jīng)過一個草頭嶺時,盤踞著一條斑斕巨蟒,長約六七丈,直接來了個空中纏繞絞殺,二人被偷襲之下措不及防中招。
鐘神秀兩手微屈,口中念念有詞,左右橫推,一頭長發(fā)飄揚,天地間愁云慘淡,濃墨上染。
他掏出一桿金漆狼毫筆,在虛空之中筆走龍蛇,肆意揮毫,畫出了一幅幅山水墨畫。
當(dāng)他畫出一座山,那座山就會從畫中出現(xiàn)鎮(zhèn)壓巨蟒;當(dāng)他又畫一條河,河水奔流浩蕩滾滾而來;當(dāng)他筆鋒一轉(zhuǎn),畫出一條龍,就會真有一條墨龍搖頭擺尾咆哮出來!
不過那條斑斕巨蟒明顯不是尋常妖獸,稱霸草頭嶺這么多年,不光皮糙肉厚還有天賦傍身。
蟒身盤旋而立,蛇嘴大張噴出一口口五顏六色的毒氣,立馬就把鐘神秀的水墨畫腐蝕個七零八落。
鐘神秀絲毫不以為意,自顧自持筆繼續(xù)勾勒,接下來竹林花海,劍林戟陣,清泉流響,萬馬齊喑...
只要他能畫出來的,都會在墨水氤氳之中活脫脫跳出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最后那條巨蟒力戰(zhàn)不敵,被二人合力圍毆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