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偷窺的林山嚇了一跳!
我一個夢游之人,也能被夢中人物發(fā)現(xiàn)?
即便這個夢中人物是傳說中的初代天帝,也不應該給我?guī)硗{才對!
所以,我究竟是夢游,還是魂穿,還是兩者都有?
他在這里驚懼不能自持,對面的天帝帝江卻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后便轉(zhuǎn)過眼去,身上壓力瞬間消失不見。
“來自未來的意識,難道是...”
帝江站在原地沉思片刻,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
而后當著林山的面,把自己閉關留下的道痕虛影,打入座下的蒲團之中,毫不避諱地將這個蒲團,塞在殿中一塊地磚之下。
最后就這么離開了這座大殿,臨走前再度瞥了林山一眼,嘴角微微掀起,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
骨髓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顫抖,無法忍受也無法逃避,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他的心臟,帶來沉重和窒息。
“嘀~嗒~”
“嘀~嗒~”
“嘀~嗒~”
幾道輕微的水滴聲回響,節(jié)奏間隔恰好重疊。
林山睜開雙眼。
他醒了。
此時正身處于一個幽暗的地下洞穴,面積不大,方圓五尺左右。
頭頂濕濕漉漉,好幾處還在滲水,地上坑坑洼洼都是小水坑。
右手邊有一個蹲下可過的通道,能從中感受到外面吹進來的幽風。
憑借風靈根的特性,立馬嗅到了一絲不同的味道,這里明顯不像是斷崖禁地內(nèi)的氣息,空氣中的濕度比例完全不同,感覺換了個地方!
腦子一激靈,立馬清醒了大半。
他不顧渾身上下的劇痛,還有神魂中的撕裂感,連忙強行調(diào)動神識探查外面。
以他現(xiàn)在魂丹期的神識,可隨意探查至方圓一里地開外。
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外面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地下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自己現(xiàn)在處于地下深處,暫時是安全的。
他松了口氣,但是立馬又想到了什么。
向儲物手鐲輸入魂力,取出了先天靈寶虛星盤。
還好他主修的是魂丹,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勢,精元虧空嚴重,換成旁人可能沒辦法動用法力了,連儲物空間都打不開,只能躺尸慢慢恢復。
而他的神魂深處,魂丹還在源源不斷吞吐魂力,導致他現(xiàn)在仍然有部分行動之力。
第一件事,立馬通過虛星盤,借助星門子器感應九幽少主的方位!
指針轉(zhuǎn)了一圈,沒感應到。
說明不在方圓千里之內(nèi)。
林山又松了口氣,看來空間亂流把他們隔開了,沒有挨得很近。
接下來,他又通過那截衣袖白紗,通過虛星盤感應了一下水冰月的方位。
也沒感應到。
說明都不在附近。
“呼~沒有熟人就好。”
林山心情稍霽,最后剩下的鐘神秀他就沒法感應了,因為沒有關鍵物品。
虛星盤上顯示著附近的風水地脈,看了看完全都是陌生的地形,自己從來沒有走過。
記憶中,自己和水冰月,連同鐘神秀、九幽少主四人一同跌入空間亂流之后,只能憑借本能抱團求生。
鐘神秀和九幽少主先一步陷進去,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林山和水冰月剛開始還聯(lián)手,緊接著一股虛空風暴刮來,強大的錯亂感混淆意志,二人被迫松開了手,再想抓住已然徒勞。
周圍光怪陸離、銀白流光飛速劃過,這是因為主世界在虛空中高速自轉(zhuǎn),所以才有亂流產(chǎn)生,如果遠離世界范圍,便會陷入永恒的黑暗沉寂。
好在離界壁不算太遠,林山渾渾噩噩之中遇到了虛空中,有一個白色小方塊模樣的碎片,緊緊貼在主世界的邊緣,而恰好虛空風暴把他裹挾到此處。
沒有任何猶豫,生怕陷入危險亂流,他拼盡全力就近縱身一躍!
......
醒來后,就到了這里。
中間經(jīng)歷了什么,他完全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又一個夢。
其中有前世,有今生,關鍵是每個夢,都無比真實,讓他分不清是自己夢中的幻想,還是切切實實在世上真正發(fā)生過的。
每一個場景,似乎都在竭力向他傳遞信息。
前世,他的的確確有一次在工作中,看著電腦屏幕感到頭暈惡心,眼花繚亂,隨后摔在地上磕破腦袋,被救護車送去醫(yī)院,足足請了半個月假才恢復過來!
那時候就覺得有些蹊蹺,現(xiàn)在回想過來,分明就十分不對勁!
那些歪歪斜斜的蛇形文字古篆,究竟想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是誰在給自己的前世傳遞信息?
還有,他當時想要下意識竭力抓住的那個人...
“呼~~~”
深吸一口氣,牢牢記住那些古篆,他決定回去后就想辦法調(diào)查一下,這些古篆文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看前世到底有什么謎團!
……
接下來第二個夢境,才是讓他真正震驚的開始。
原來,林凡從小到大一直在暗中幫助自己。
從家主書房《春江戲鴛圖》失竊風波,到林氏典當行的神秘佛像,這兩件事都和他有關聯(lián),而且前后發(fā)生不過數(shù)天。
其實如果真要硬查,他當時很可能會陷入不利之地,可以說兩次都是與危險擦肩而過。
如果沒有林凡暗中幫襯,多半剛得到金手指就會被打成廢人!
其實看到這里,林山心里已經(jīng)隱隱傾向,這夢境多半是真實的。
因為以現(xiàn)在的眼光和閱歷,回看當初很多僥幸其實不可避免,很多破綻非常明顯,故而林凡幫助自己的幾率特別大,基本是板上釘釘!
以至于后來出府謀生,林執(zhí)事給自己分配“鏢局鏢師”的位子,也能看出來背后肯定有人授意。
他林山當時不過是外院一個孤寡窮小子,愿意幫自己的除了林凡,恐怕也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心中劃過一道暖流,自己從未孤單。
原本穿越過來,其實他的內(nèi)心冰冷無情,對于本地土著都有先天不信任感,也從沒想過和誰交心,只想著獨自前行,追尋大道盡頭,不枉重活一世。
可是從南疆、汴梁、易川、東海、乃至于輾轉(zhuǎn)魯國,這一路走下來,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風雨雨之后,才真正的明白。
在弱小之際,人力終有窮時!
常道,一個好漢三個幫。
在家靠親戚,出門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