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一個大男人,連牌都不會玩,活著有什么意思,干脆去死算了?!?
陳龍看著我,一臉掃興道。
無端被罵,我心里有些惱火,瞥了他一眼,躺在床上就要休息。
但他看到我瞥他,一下不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澡堂里,我懟了他一句,讓他很沒有面子,心里記恨上了。
此刻走到床邊,用腳踢我的床。
“贛省仔,你剛才瞥誰呢?”
瞥你怎么了……我這句話幾乎快要脫口而出。
但想到爸媽在電話里對我的叮囑,讓我在外面,忍忍脾氣,退一步海闊天空,千萬不要和人起沖突。
王姨也再三叮囑我,讓我在工地上不要打架。
這才剛來第一天,就和工友打架,這要是被劉勝華知道,然后傳到王姨耳中,我還不得被罵死。
其實王姨罵我,我倒也無所謂,我這人臉皮厚,不怕罵,我就怕王姨不再管我了。
再說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大動干戈。
于是,我忍著心里的火氣,沒有說話,側(cè)身背對著陳龍。
見我不吱聲,陳龍以為我好欺負(fù),更來勁了。
“贛省仔,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耳聾了?”
“是不是覺得,你和劉勝華有些關(guān)系,在工地上有王志超罩著你,你就覺得自己很牛?”
“我告訴你,惹急了老子,老子照樣修理你信不信?”
陳龍沖著我不斷叫囂道。
屋里其他幾位年輕的山東工友見狀,也走到我床邊,用方罵了我?guī)拙渑K話。
我心里很窩火。
換成以前,我絕對不會任由他們這么欺負(fù)我。
大不了就干一架。
但現(xiàn)在,我心里有了顧忌。
“你們都干什么呢?這么多人欺負(fù)人家一個年輕后生?!?
就在這時,陳建國開口,替我解圍。
他在這群山東工人們面前,還是有些輩分和聲望的。
“三大爺,這小子剛才瞥我?!标慅堈f道。
陳建國說道:“瞥你一眼,又不會少你一塊肉,你那么斤斤計較干什么?
再說了,你不先罵人家,人家能瞥你?
別仗著這里山東老鄉(xiāng)多,就欺負(fù)人家一個外省的,別丟了咱山東人的臉面?!?
陳龍被訓(xùn)得一臉尷尬,“三大爺,我就是跟他鬧著玩,又不是真想欺負(fù)他?!?
“行了,你什么德行,我還能不知道,趕緊去玩你的牌。”陳建國瞪了他一眼。
陳龍訕訕一笑,不再刁難我,繼續(xù)玩牌去了。
我沒想到,陳建國會幫理不幫親,會替我說話,難道是我今天對他的好,他心里記上了?
我從床上坐起身,朝陳建國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沒事,別害怕,好好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繼續(xù)躺下休息。
但根本睡不著。
陳龍從隔壁屋,叫了一個老鄉(xiāng)組局斗地主。
這么一來,屋子里兩桌人打牌,那聲音吵得很。
有時候有人出錯了牌,那更是跟吵架似的。
一直到晚上十點。
陳建國開口道:“行了,明天還得上工,都歇著去吧?!?
“三大爺,最后一圈,打完就睡。”陳龍說道。
陳建國訓(xùn)斥道:“就數(shù)你牌癮最大,跟著我出來四五年了,每年在工地上賺的錢,都打牌輸光了,遲早有一天,家里的老婆,要跟人跑路,真到那時候,你后悔都晚了。”
陳龍被訓(xùn)得無地自容,臉都紅了。
“小龍,要不聽建國叔的,今天咱就先到這了?!?
隔壁屋的山東工友,拿著桌上贏來的錢,灰溜溜走了。
見狀,其余人也都散了,各自回到床鋪上休息。
“三大爺,我不打還不行嗎?你也是,一點面子不給我留,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訓(xùn)我?!?
丟下一句牢騷話,陳龍也回到床鋪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