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肆臉色驟變,“中毒?!可能查出是何種毒?何時所中?”
“此毒罕見,似是由幾種罕見毒物混合而成,具體成分還需細細查驗。從毒性深入程度看,恐怕已有經(jīng)年累月之久?!?
太醫(yī)無奈的搖頭。
裴九肆的心沉了下去。
經(jīng)年累月!
那必然是在宮中時就已被人下了毒!
會是誰呢?
他壓下翻涌的怒火,對太醫(yī)道,“有勞太醫(yī),務必全力救治!需要什么藥材,盡管開口,本王不惜一切代價!”
“老夫這就回去斟酌藥方,配制解藥?!碧t(yī)行禮后退下。
裴九肆和夕若快步走入內室。
裴霽已經(jīng)醒轉,靠在床頭,氣息微弱,但眼神卻異常清醒平靜,仿佛早已料到會有今日。
“皇兄!”裴九肆沖到床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裴霽虛弱地笑了笑,“別擺出這副表情!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咳咳……只是,以后恐怕真要成了你的累贅了?!?
“你胡說什么!”裴九肆打斷他,“你是我唯一的皇兄,說什么累贅!你好好養(yǎng)著,太醫(yī)定能治好你!”
裴霽看著他,眼神復雜,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離開裴霽的院落,裴九肆的心情依舊沉重無比。
他停下腳步,看向身旁同樣憂心忡忡的夕若,眼中帶著一絲近乎絕望的期盼,低聲問道,“阿若,你可有法子?”
夕若也沒見過裴九肆這近乎失態(tài)的模樣。
連忙寬慰道,“阿九哥,你別太擔心。我會盡力的!我會嘗試我能想到的一切辦法,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救你的皇兄?!?
夕若心中疑慮與擔憂交織,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看裴霽那副樣子,似乎知道是誰下毒一樣。
太醫(yī)住在了府上,裴九肆派人找來了很多醫(yī)書古籍,陪著一起翻閱。
她避開巡邏的護衛(wèi),悄無聲息地再次來到裴霽的房門外。
輕輕推門而入,只見裴霽并未睡下,而是靠坐在床頭,眼神清明地望著窗外的月色,似乎早料到她會來。
“你來了?!彼穆曇粢琅f虛弱,卻給夕若一種看透一切的感覺。
夕若走到床邊,沒有迂回,直接壓低聲音問道,“你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太醫(yī)說毒性深入肺腑,非一日之功。是誰常年給你下毒?”
裴霽緩緩轉過頭,看向夕若,月光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如果我說下毒的人,就是我自己,你信嗎?”
夕若愕然,“什么?你自己?你為什么要給自己下毒???”
裴霽的目光變得幽深,仿佛在回憶極其痛苦的事情。
“你以為穿越而來占據(jù)這具身體,是那么容易的事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那個真正的、天生殘疾、被所有人拋棄厭惡的皇子裴霽……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消失?!?
夕若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