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蓋終于迷迷糊糊睜開眼,揉著臉,眼神發(fā)懵得厲害。
“我……怎么睡著了?”
他聲音沙啞,坐起來晃了晃腦袋。
他跟吳元約好今晚盯著李秀蓮,所以壓根沒打算睡覺。
這會一臉懵逼,像是腦子還卡在殼里。
“你被詭的力量影響了,剛才我把那股力量打散,你才醒?!?
吳元邊說邊快步走到小桌子前,眼睛仔細(xì)掃過桌上。
白天那片魚鱗,泛著銀光的玩意,此刻卻是不見了!
桌上就剩幾根線頭和一根破發(fā)簪。
王鐵蓋抬頭瞅了眼床上。
原本帶著女兒睡覺的李秀蓮,不見了。
他嘴唇抖了抖:“吳兄弟,你說得沒錯……
“我家真有鬼了!”
王鐵蓋趕緊從床上爬下來,慌亂地套上衣服,褲腿都穿反了。
“她走遠(yuǎn)了沒有?”
他一邊系鞋帶,一邊著急問道。
吳元點點頭:“沒事,我們能追得上?!?
“那還等什么?快走!”
王鐵蓋鞋一蹬,就要出門。
吳元卻沒急著離開,轉(zhuǎn)身又走到貝貝床邊,揚手“啪”地一掌拍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內(nèi)力一震。
一團普通人看不見的黑氣“嗖”地散了。
屋里的陰冷瞬間淡了點。
月光照在貝貝臉上,她呼吸平穩(wěn)了下來,但還是沒醒。
“連我閨女也……”
王鐵蓋沒看見黑氣,可一看吳元的動作,臉沉得像鍋底,拳頭攥緊。
眼眶都紅了。
他咬著牙,聲音低沉帶著怒火:“這鬼東西,到底想干什么?”
“走吧?!眳窃獩]多說,率先邁出主臥。
王鐵蓋跟上來,順手把門掩上。
倆人躡手躡腳出了院子,朝海邊摸去。
夜風(fēng)呼呼刮著,帶著咸腥味撲臉。
“她每晚出去,竟然是來海邊?”
王鐵蓋發(fā)現(xiàn)吳元帶著他來的是白天趕海的沙灘,不免有些訝異和后怕。
如果鬼的本體就在這里,那今天在這趕海——
他心有余悸地嘀咕:“我白天還在這撿蟶子……
“媽的,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準(zhǔn)確的說,是海里?!眳窃径?,瞇眼盯著遠(yuǎn)處。
七十年代的漁村哪有路燈,月光毛毛的,照得海面黑漆漆一片。
王鐵蓋眼神差,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干瞪眼。
吳元卻看得清楚——
李秀蓮站在一塊凸起的礁石上,背對他們,面朝大海。
裙子被風(fēng)吹得貼在身上,不斷搖曳。
她的神情肅穆得像在朝拜什么東西。
身上冒著濃濃的黑氣,翻滾得像活物。
如此形象,在月光下簡直陰森到了極點。
乍一看,就是活脫脫的一只詭!
但吳元知道。
李秀蓮不是詭。
這詭氣,只怕是那塊魚鱗造成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路上殘留的詭氣。
讓他知道了人在這里。
“她在前面?”
王鐵蓋雖然看不到那么遠(yuǎn)。
但他扭頭看見吳元眼神死死鎖定遠(yuǎn)處,立馬心里一咯噔,咽了口唾沫
“對,繞一下?!眳窃吐暬貞?yīng)道。
他看了眼旁邊的礁石堆,然后帶著王鐵蓋貓著腰往側(cè)面摸去。
兩人動作十分輕,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吳元褲腿早被海水濺濕,貼在腿上黏答答的。
越是靠近,空氣里那股詭氣越來越濃。
陰冷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倆人很快繞到礁石區(qū)后面,藏在一塊大石頭后頭。
石頭表面粗糙,摸上去滿手鹽粒。
借著這角度。
吳元能清楚看到李秀蓮的側(cè)臉。
月光灑在她臉上,白得像紙。
王鐵蓋也湊過來。
借著毛月光總算看清了老婆的怪樣,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連忙扭頭看吳元,眼神有些慌亂道:“這……她怎么這樣了?”
“不急,那只詭還沒露頭。”吳元壓低嗓子,聲音小得只有倆人能聽見。
“你老婆估計是被它控制了。
“放著不管,她這輩子怕是完了?!?
王鐵蓋一聽這話,拳頭立刻攥得咯吱作響。
他想起上輩子對李秀蓮的愧疚。
如今好不容易重生想彌補,結(jié)果卻攤上這鬼事情!
“媽的……是不是我重生搞亂了什么?”
他低聲嘀咕,聲音里帶著點自責(zé)。
“還好有你,吳兄弟!”
王鐵蓋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吳元的肩膀。
“要沒你,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辦了!
“這世上怕是真有天意啊。
“老天爺讓我重生,又讓你穿越過來。
“現(xiàn)在是你幫我,過了這關(guān),我一定……”
他咬咬牙,眼神鄭重?zé)o比:“我一定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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