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長嘆了一口氣,“他朱尚炳還有這倭國群臣,可實在是害苦了先生我。先生我又豈會是這樣的人?
他們想做些什么?
難不成非要毀了我的名聲才能甘心嗎?”
陸羽擺動著手臂,揮舞著衣袖,只是這演技實在顯得一般,可偏偏還真有那么一兩個愣頭青直挺挺地站了出來。
“實在不行,先生便將這些女子全都退回去,反正再過數(shù)日便會抵達我國,先生可以當面同他們解釋一下的。”
傅忠略一開口,剎那間孔家的一應族人、方才為陸羽解圍的常升以及身邊的一群小伙伴,驚異的目光全都朝他望來,似是不敢相信:明明大家都是同一檔次,閣下卻是為何能夠這般“秀”?
可實在是厲害透頂。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被這么多人注視著,傅忠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常升輕輕咳嗽了幾聲,替他這個小伙伴解釋:“長者賜,不敢辭。那朱尚炳雖不是先生的長者,但亦算是一國君王,先生對于此事還是得三思而后行,好好考慮一下才對,可切莫因此因小失大?!?
“看來也便只能收下了?!?
陸羽嘆了口氣,揮動著衣袍,滿臉無奈地轉身回到了宅院之內。
也直到此刻,今日這件事情才算是落下帷幕。
而陸羽離開后。
下一刻,常升、湯鼎還有一旁的其他人全都圍到了傅忠左右,倒要看看方才這濃眉大眼所說的話究竟是裝的,還是刻意而為?
之前大家在應天府乃至洛陽新都之內相處時,可沒見你這家伙能老實到這份上去。
這其中有古怪,而且還是大大的古怪。
“傅忠,你怎么想的?自古以來,這世間男子有幾個不好色?先生雖有圣賢之名,但終究也是男子……”
古人云“英雄難過美人關”,面上雖是拒絕,可心里面怕是應允了下來。
“你是真的沒看懂,還是故意裝的沒看懂?”
“傅兄,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竟然還有如此心思,著實厲害得很。之前我們還真是有些小看了你。”
“傅忠,還不快快老實交代,今時今日你若是再不說,可別怪弟兄們下手不留情了。”
眾人咋咋呼呼。
可看傅忠的表現(xiàn),好似對于男女之事真是沒什么領悟,既不能做到舉一反三,也不能夠做到之有物,似乎真就是一個老實疙瘩。
常升見了,負著手輕笑一聲,先轉身離去。
說破天了,左右無非也就只是一些女子罷了,大不到哪里去的,倒也不用他這個翰林院的官員仔細到什么份上去。
“你們是在說什么?為什么我一點兒都聽不明白,先生方才不是說不要的嗎?”
傅忠咽了一口唾沫道。
常升、湯鼎還有其他人看著他的目光笑意盈盈,最后也只是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打算同他這個傻大個繼續(xù)說。
有時候說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反正早早晚晚傅忠是會開竅的。
這一點便也就足夠了。
……
過了幾日,陸羽、耿荀、常升、傅忠他們一行人馬到了福建海關碼頭之處,上了軍艦。
隨著船只開始航行,眾人距離身后的陸地越發(fā)遙遠,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連周圍的海岸線也都全然看不見。
所留下的只有這周圍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
海格外的藍,同樣格外的深,還有那無邊無垠的廣闊天際。
矗立在甲板之上,耿荀、常升、徐增壽他們幾人一開始玩得還算優(yōu)哉游哉,甚至還有人閑情雅致挑了個位置在附近開始釣魚作樂,起初也能抓到些小魚大魚改善伙食。
可等到又過了幾日光景,這情況便一日不如一日。
“好無聊。”
耿荀身子癱在甲板之上,幸好如今開春剛過,海面之上哪怕烈日也未曾太過毒辣,否則此刻的他早已變成一條又干又發(fā)蔫的咸魚。
跟他同樣做派的還有傅忠、徐增壽、湯鼎幾人,過了一開始的新鮮勁之后,這海洋之處似乎完全不是人待的地方,處處都透著一股股漫無邊際的空曠。
遠遠望去,好似他們已然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發(fā)自內心地感受到長久的孤獨,讓人為之發(fā)寒發(fā)怵。
“先生好毅力,如此堅定之志,也難怪能在我大明一朝立下這不世功績?!?
船艙之內,常升穩(wěn)坐在陸羽身前,手中跟陸羽一般偶爾也拿了一份航海圖志,不僅可以了解四處海域的詳細情況,同樣也能打發(fā)時間。
否則這漫無邊際的時光的確有些熬人,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扛得住的。
“無非惟手熟爾,來往多了,也就習慣了?!?
陸羽輕笑一聲,拍了拍屁股下的木箱子,里面裝著不少小說話本,還有四處的地理概況。
“而且,朱爽那家伙對于倭國之事也早已給我報告過一番,如今即將抵達,也是時候該好好了解一下。
還有海外的美洲、歐洲之地,我自是也要做一番考究,才能知曉接下來到了倭國該如何作為。
得考慮當?shù)氐奶厣?、百姓風俗人情以及其他各方各面,把一切都思索好,到了倭國之處才能順順當當。
人家給我送了這么一份大禮,我當然也要一報還一報的?!?
“還是先生更勝一籌?!?
常升微微點頭,臉上的佩服之意越發(fā)明顯。
日子一天比一天讓人煎熬,傅忠、耿荀、徐增壽他們幾人偶然間來到陸羽的船艙,看到常升的舉動后也就開始效仿,否則實在不知該尋些什么差事打發(fā)時光。
于是在這小小的航行船上,這群在國子監(jiān)里才勉強學習、依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二世祖?zhèn)儯吹蛊铺旎倪M入了學習狀態(tài)。
雖不可能如同真正的甲等班學子那般過目不忘、進入心流之態(tài),聚精會神不被外事所擾,但能靜下心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也已是極為難得了。
“先生,這萬有引力何解?基本工學定律又是如何而來?”
“先生,實在不行您當場收徒,我們這群人也能光明正大地來問您了。傳道授業(yè)解惑,師者也,先生該是圣人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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