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一個職員,一會兒也上來,曼姐不介意吧?”
秦曼沅風情萬種的聳了聳肩膀,說:“你家杜小雨不介意,我是沒什么可介意的。只是,你們公司的員工都追到寶安來跟你匯報工作了?這工作熱情有點兒過于高了吧?”
“是我讓他來的,之前想著自己那個點子如果能立項,正好讓他在這邊跟進?,F(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那倒也未必,我剛才跟我那個朋友確認明天見面的時間時,提了一下你的想法。她說這個想法也不是完全沒有可操作性,只不過請流量明星來做,肯定是行不通的。她說她晚上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其他的切入點。”
程煜有些意外,道:“不用安慰我,我一個外行,提出想法被否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可真沒空安慰你,等明天你們見了,多碰撞碰撞,說不定真能立項呢?”
“到時候再說吧……”程煜感覺到背后有人走近,一回頭,杜小雨到了。
程煜起身讓開了位置,以便杜小雨能和秦曼沅鄰座。
“謝了?!倍判∮贻p聲對程煜說了一句,然后笑瞇瞇的看著秦曼沅,說:“小曼姐,是不是趁著我不在,又調戲我老公來著?”
秦曼沅拿過一只酒杯,慢條斯理的給杜小雨倒了一杯酒,推到她的面前。
“你們不是形婚么?我調戲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管我們是不是形婚,總而之,他現(xiàn)在是我受法律保護的老公,你這么公然調戲一個有婦之夫不大好吧?”
秦曼沅聳了聳肩膀,很無所謂的說道:“你倆連床都沒上過,這形的也太徹底了一些,雖然我癡長了程少幾歲,但好歹也算是適齡。放著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男人,你不要可有的是人想要。”
“你就不怕薛大哥吃醋?”
“輪得著他么?難不成我拒絕了一個男人的追求還得對他負責不成?”
“反正你調戲我老公就不成!”杜小雨氣呼呼的樣子,胸脯上下起伏,好像真有點兒光火。
秦曼沅微微一笑,不再辯駁,只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來回晃動,對著酒吧昏暗的燈光端詳著酒液的顏色。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能過得去??!姐妹歸姐妹,男人這東西可是不能拿來共用的……”
“那你倒是自己用一次啊,沒用過的男人,談何共用?”
“秦曼沅!”杜小雨輕輕一拍桌子……
……
現(xiàn)在,最頭疼的其實是程煜。
他揉了揉眉毛,嘆口氣道:“你倆這是合伙調戲我啊……”
剛剛還顯得很生氣的杜小雨,撲哧一聲就樂了出來,秦曼沅依舊微微笑著,兩個女人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杜小雨輕輕杵了杵程煜的胳膊,俯身過來小聲問道:“雖然小曼姐這形象尼姑了點兒,不過身材還是很婀娜多姿的,你沒動心?”
“我天天跟你睡一個屋,對你不也沒動心?男人也不全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程煜對付杜小雨還是很有一套的,倒是在秦曼沅面前略顯無措。
一句話,懟的杜小雨徹底沒心氣兒了,秦曼沅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程少,見面這么久,你就這句回懟最有分量??磥?,小雨這位小公主,真是遇到能治她的人咯!”
杜小雨氣的眉毛直抬,道:“秦曼沅,你信不信我這就把薛長運給喊到寶安來?”
“他來不了,他現(xiàn)在正忙著他父親的事呢。沒消息就得一直等,有消息了,保不齊就得直接飛歐洲了。”
秦曼沅顯得云淡風輕,程煜卻心道,薛長運在秦曼沅面前還真是條舔狗啊,什么事兒都不瞞著她,就連章子清同學父親的事情也巨細無遺的告訴她了。
當然,這事兒不是太需要隱瞞的事情,可薛老先生的健康與否,總還是關系到薛家的地位的,要不是極度信任秦曼沅,或者根本就是從腳趾舔到頭頂,薛長運本該保留這個秘密才是。
看了看酒吧門口,譚午廉的身影出現(xiàn),程煜便站起身來,道:“我公司的人到了,我過去一下。”
借機擺脫了這邊尷尬的局面。
至于杜小雨和秦曼沅如何斗嘴,程煜顯然沒什么興趣。
“小譚。”程煜沖譚午廉揮揮手,譚午廉快步走了過來。
酒吧是在酒店的頂樓,面積不算大,除了進門的位置,其余三個方向都是落地的大玻璃窗,外邊是延伸出去的露臺,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
寶安地處中國大陸的最南方,即便是一月份的時間,氣溫也不是太低,夜間也依舊有十度以上。
程煜不想自己和譚午廉談著事情,又被杜小雨和秦曼沅這兩個臭味相投的女人調戲,在下屬面前被調戲這也顯得太窩囊了一些。
于是,他干脆和譚午廉推開露臺的門,坐在了外邊。
要了兩瓶啤酒,還有一些下酒的花生,程煜開始聽取譚午廉這次皖北之行的匯報。
基本上就是個大學生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項目,由于這個項目是那個大學生一個人編寫的代碼,之后找學校設計專業(yè)的學生做了個界面的包裝和美化,然后就利用宿舍里的電腦架設了簡單的服務器,上傳之后效果還不錯,于是就開始尋找投資了。
項目本身算是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里相當不錯的項目,但或許是初期的成功來的過于突然,加上app上線之后好幾家風投機構找上門,這就讓那個大學生有些膨脹了。
良禽擇木而棲,又或是在眾多有投資意向的風投機構面前徘徊不定,這都能理解,誰還不想將自己的利益爭取到最大化?
可是你就算拿到投資,終究也就是個身家目前不會超過千萬的創(chuàng)業(yè)者,舉棋不定可以理解,但過于倨傲,甚至覺得風投機構要給自己當舔狗,這就令人生厭了。
更何況,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本就沒什么秘密,你的app上線了,就等于把你的核心競爭力擺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風投機構想要直投,無非是不想浪費時間,錢在投行,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但這并不意味著這些風投機構沒有能力自行搭建一家新的公司,并且改頭換貌“抄”出一個功能類似的app來。
在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一個合格的創(chuàng)業(yè)者,在自己的產(chǎn)品得到廣泛關注之前,就應該迅速的制定接受投資的對象,然后利用融到的資金來迅速做大做強,不給后來者借鑒以及“抄襲”的機會才是硬道理。
這也是為什么程煜在大致得知對方的姿態(tài)之后,就讓譚午廉放棄的原因。
像是這位大學生這樣,擁有一個還不錯的項目,但很快就倒在資本面前的案例,在任何一個行業(yè)都比比皆是。
而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往往會將這種狀況放大化。
當然會有人說,抄襲也好,借鑒也罷,都是不尊重知識產(chǎn)權的表現(xiàn)。
誠然,這話說的不錯,可法律在這種狀況面前很難做出合理的界定,畢竟,后來出現(xiàn)的app也只是功能上和你類似,無論界面上,還是核心程序的編程以及實現(xiàn)方式上,都會存在極大的不同。
在法律面前,這只是兩款功能重疊度足夠高的app而已,說的再準確點兒,這就是兩款受眾人群高度重合的app,想要憑此訴諸其他企業(yè)抄襲,幾乎沒有可能。
充其量,你能在道德層面上去指摘對方。
可你根本沒有做大做強的機會,你所發(fā)出的微薄的指責之聲,又有誰能聽見么?
程煜并不是說這種程度的借鑒和“抄襲”是合理的,可大環(huán)境如此,資本的規(guī)則如此,你既然選擇下場,就需要遵守當下的規(guī)則。
如果有一天法律能完善到杜絕這種形式的借鑒,程煜會為資本市場得到部分凈化感到高興,但現(xiàn)在,程煜也只能遵從這樣的規(guī)則。
目前程煜所能做的,也就是他自己不去做這樣的事情,不去借鑒也不去“抄襲”,對方如果接受他的投資,那大家就一起為這間新生的公司去努力。而如果選擇了用傲慢的姿態(tài)對待,程煜也只能表示遺憾,然后放棄。
至于這款app在日后會否被其他公司借鑒和“抄襲”,最終又是誰能活下來獲得更大的時長,程煜并不關心。
譚午廉還沒想明白,他現(xiàn)在跟程煜如此詳細的匯報,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其實還沒有放棄。
他還想再爭取一下。
可程煜絕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見譚午廉還在絮絮叨叨,程煜做出了打住的手勢。
“行了,這個項目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式,你在這其中的努力我已經(jīng)了解了。我們不應該再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已經(jīng)被放棄的項目上?!?
譚午廉呆了呆,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著程煜,心懷忐忑,同時矛盾至極的小聲囁嚅:“程少,真的就這么放棄了么?或許還有轉機……”
程煜再度做出打住的手勢。
“停!”
程煜看了看譚午廉,端起手邊的啤酒,喝了一口,示意譚午廉也喝一口。
譚午廉顯然有些郁悶,平時不怎么喝酒的他,端起酒瓶之后,卻是一仰脖子,將整瓶啤酒喝了個干干凈凈。
程煜笑了笑,這才說道:“我知道你有些不甘心。
可是,小譚,你仔細的想一想,你的不甘心,究竟是來自于對這個項目的未來看好,還是來自于覺得我們如果能成功成為他們的投資人,將會獲得極為豐厚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