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七爺硬裝出有涵養(yǎng)的樣子,見程煜這種態(tài)度,也不禁有幾分惱怒。就算是你有些手段有些本事,可強龍還知道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何況你還算不得什么強龍。
而阿峰則是把對程煜那一丁點兒的善意,徹徹底底的丟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卻也著實想不通,這個姓鐘的年輕人,為什么始終要做出一副狂妄的姿態(tài),稍微內斂一點不好么?
幾乎就要發(fā)作了,七爺卻最終沖他使了個眼色,阿峰皺眉咽下了這口氣,轉身離開了包間。
七爺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嫩的很,但也真是狂的夠可以的,難怪阿峰第一次見他差點兒跟他動手。
原本七爺只是想給這個“鐘華”施加點壓力,好讓他別那么張狂,畢竟七爺還起了愛才之心,想著若能將這個鐘華收為己用才好呢??涩F(xiàn)在看到鐘華這副表現(xiàn),七爺幾乎直接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反倒是在想著要好好敲打敲打這個年輕人了。
程煜這時臉上才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伸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道:“就是么,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樣子,主子們說話,奴才們就該到外邊去守著?!?
七爺臉上的肌肉連續(xù)跳動了幾下,他虛著雙眼沉聲道:“阿峰是我兄弟,不是什么奴才?!?
“七爺做人還真是客氣,還真是抬舉這幫人。不過考慮到七爺也是自己一點點爬上來的,有這份情懷倒也能理解。不說他,不說他?!?
“鐘先生未免有些太過于不客氣了。”七爺?shù)恼Z氣已經帶著些不滿了。
可程煜顯然沒把七爺?shù)牟粷M當回事,他哼了一聲道:“七爺,我那位朋友交待你們的事情,你們做到了么?”
七爺一愣,下意識的微微搖頭。
剛想開口解釋,程煜又道:“我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雖然你是芒街手眼通天的人物,但我跟你之間,只是一次純粹的買賣交易而已。你要能找到王緯要的人,別說讓我客氣點,你們交待的事情,我一定辦的妥妥帖帖的。可是你們折騰這么多天,一點兒干貨都沒有,還在這兒跟我挑三揀四的扯什么態(tài)度。七爺,不如你先檢討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好不好?”
已經多久沒有人敢這么跟七爺說話了?七爺想不起來了,即便是上頭那位,似乎也從來沒有用這種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跟他說過話。至少,表面上大家還是客客氣氣的,眼前這小子是真不按常理出牌啊。
是什么樣的信心,才讓他這么有恃無恐呢?是真的不怕交易結束之后,整個人都留在芒街了?還是說,他其實并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而是留了后手,我這兒要是有任何對他不利的動靜,馬上就會有一系列的人物粉墨登場?
七爺不禁在心底笑出了聲,真的是老了,這種電影里的情節(jié)是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思緒中的?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伏筆和后手?這應該就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自恃有幾分身手有強大背景的蠢貨,要不是有貨要運,七爺還真想立刻就讓他知道知道他所謂強大的背景在芒街屁用都沒有。
“七爺讓我來見一面,我還以為人找到了呢,最起碼得有點兒線索吧?可看七爺現(xiàn)在這副模樣,估計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吧。我真是不知道這還有什么見面的意義?!?
這話說的,七爺也有幾分難堪,假咳了兩聲,七爺說:“人的確還沒找到,我的人也在抓緊搜尋,只要那個人還在芒街,他就不可能逃得掉……”
程煜一揮手,打斷了七爺?shù)脑?,說:“這種話,還是等人找到了再說吧。”
七爺無奈,也只能繼續(xù)選擇忍氣吞聲,心里卻在想著,等這批貨運出去了,我不管那個王緯會怎樣,你,不留下點兒什么,就別離開芒街了。
“這個請鐘先生放心。我今天找你過來,是想問一問,貨運那邊安排的如何了?”
程煜斜著眼睛乜了七爺一眼,喝了口水,道:“我早上去問過,公司那邊運作一切正常,貨主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說實話,這些我都懶得操心,我也從沒指著這間公司能掙什么錢,我來越南這破地方,純粹就是幫老王的忙。結果我這都來第三天了,事兒的一丁點兒苗頭都看不著。七爺,你不會覺得明天不管你找不找的到那個人,我都會幫你把貨運到我們中國境內去吧?”
七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變了,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頓,厲聲道:“你什么意思?”
程煜悠哉游哉的喝著茶水,慢悠悠的說:“七爺是習慣了以勢壓人,所以你答應別人的事情辦不到,卻也依舊想要別人幫你把事情辦到?其實我在國內的時候就勸過王緯,讓他別指望你們,這趟越南我就不該來。可老王那人好說話,我不知道七爺你跟他說了些什么,原本他是不是打算把公司還給你了?可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依舊請我?guī)退哌@一趟。行,我白走一趟沒什么,可來了之后,你們……不是我這人挑剔,你們基本上沒辦過任何一件人事啊?!?
七爺簡直想要拍案而起了,這個鐘華,還真是一句好話都不肯說啊,簡直就像是想逼七爺跟他翻臉似的。
“我倒是想聽聽看,我們怎么就沒辦過一件人事了!鐘先生所說的不是人事的事,到底是哪些事。愿聞其詳!”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幾下,七爺以此在壓抑著胸中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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