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為只有柳漫漫認為兇手是白小玟,她本人也是應該被高度懷疑的對象,所以她的推論可信度并沒有那么高。至少,想要藉此逼迫其他所有人孤立白小玟,似乎略顯牽強。
但是現(xiàn)在,蘇溪做出了和柳漫漫幾乎如出一轍的推斷,雖然她們的推理都存在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如何讓其他人相信她們倆的清白,但這至少可以讓這種推理的可信度高一些。
鄧景亮是柳漫漫的表弟,他一定會想出某種辦法來對柳漫漫和蘇溪進行聲援,那么,島上現(xiàn)在一共七個活人當中,將白小玟視為殺害陳宇兇手的人就有四個了。
如果這是個投票的游戲,白小玟已經(jīng)出局,但顯然老倫敦不會因為票數(shù)問題就將白小玟的行動限制起來,除非所有人都支持這么做。
事實上,程煜認為即便所有人都支持將白小玟隔離起來,老倫敦也依舊不會那么做的。但如果真的形成這種局面,眾人就可以要求白小玟自己將自己隔離起來。
她如果不肯照辦,在眾人心中無疑是等于承認了她就是殺害陳宇的兇手。
而她如果照辦了,至少那個致幻劑的威脅就算是暫時消除了。畢竟,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不會因為一時疏忽而中招。
最重要的,是程煜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把白小玟攜有致幻劑這件事告訴大家,雖然知道了也無法百分百的防范,但至少會稍微安全那么一點點。
只是,要如何把這件事放到桌面上去講呢?
無論是柳漫漫,又或者是蘇溪,由于她們自身的嫌疑也很大,她倆之中無論誰先開口,似乎都會招人詬病,所以,程煜必須想出一個更好的方法將白小玟是兇手這個推理結(jié)論給公布出來。
“程先生,我想在晚餐時,向大家提議,我們所有人都不要回房間,一起呆在一樓大廳。眾目睽睽之下,無論兇手是誰,也不可能痛下殺手了吧?這樣,只要捱過了大富翁石磊設定的時間,這個游戲總歸是會結(jié)束的?!?
程煜正在思索著,耳邊卻傳來蘇溪的聲音。
抬起了眼皮,程煜看著蘇溪,他說:“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大家聚在一起,才是最佳的應對方式。這樣,至少可以保證我們之間不會出現(xiàn)自相殘殺這樣的情況??墒牵蛱煳揖吞嶙h過,甚至我提議大家不要看競賽規(guī)則,結(jié)果呢?”
蘇溪緩緩搖著頭說:“不,昨天還沒死人,大家對于一億美金的終極獎金存在極大的幻想……”
程煜打斷了她的話,說:“那可是一億美金啊,別說死了個陳宇,就算明天早晨發(fā)現(xiàn)又死了一個,我敢打賭,依舊會有人不加入大家聚在一起這個陣營。因為一定有人想要獨得那筆獎金?!?
“可是至少這樣,誰也沒有機會殺死其他人啊?!碧K溪有些失態(tài),她顯然思考的不夠縝密。
程煜微微嘆了口氣,說:“蘇女士,你有點兒亂了章法了。你想一想,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活著的七個人,只有六個人同意你的方案,那么唯一不加入的那個人,他只需要一枚炸彈,就能直接宣布競賽的結(jié)束?!?
蘇溪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程煜說的沒錯,這個游戲的殘酷之處在于石磊設置了兩種結(jié)束競賽的方式,其一是回到陸地上并且出現(xiàn)在石頭科技大廈,而另一種,則是當其成為島上唯一的參賽選手時,那個人也將贏得最終的大獎。
所以,只要有一個人不愿意加入聚在一起這個計劃,那個人就有機會一次性讓其他人團滅,然后成為剩下的唯一的那名參賽選手。
兩個人也一樣,這倆人甚至可以聯(lián)手,然后再決出最終的勝負。
整個過程,想要避開老倫敦的審判,并不會是太困難的事,這甚至比單殺他們其中一人還要瞞過老倫敦要簡單的多。
所以,蘇溪的計劃就只能是個計劃而已,只要有一個人不同意,這個計劃就絕不可能成立。
而人性到底有多復雜,一億美金之下的人性又會復雜成什么樣,這一點,程煜看的清清楚楚。
“不管怎樣,晚餐的時候我都會試著提一提,萬一大家都同意了么?”
“白小玟已經(jīng)為此殺了一個人了,她會同意么?”程煜冷冷的問到,“謝彥文,他從昨天開始,態(tài)度就極其明確,他不相信任何一個人,而他對這一億美金的執(zhí)念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一些,我昨天建議大家不聽規(guī)則就此放棄的時候,是他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他一定要知道規(guī)則?!?
蘇溪沉默著,一不發(fā),她知道,程煜說的對。
“如果郭平安不知道我的信息,那么他就會認定自己是這里最強大的那個人,除非所有人聯(lián)手一起對付他,否則他必然不覺得有人能瞞過老倫敦悄無聲息的殺掉他。所以,我確定,郭平安或許不會反對,但也絕不會贊同,他會等到反對者出現(xiàn)之后,表示只要有人不同意,他就不敢贊同。”
不得不說,程煜分析的完全正確,蘇溪意識到了自己這個計劃真的就只是亂了陣腳而已。
“所以,程先生您跟柳漫漫是達成了什么統(tǒng)一的意見么?”蘇溪抬起頭,望向程煜的眼睛。
“我倆的確是一起出門跟著老倫敦,看著它安置了陳宇的尸體,我們也在一定程度上獲取了對方一定的信任,就像是你和我一樣。但是同樣,我和你并沒有達成什么協(xié)議。”
“我們難道就只能這樣無助的看著有人不斷的死去?”蘇溪的身體微微有些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