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彎下腰,緩緩走近那根細線,蹲下身仔細觀瞧。
細線是半透明的,比縫扣子的線粗不了多少,要不是程煜剛才轉(zhuǎn)頭的時候感覺眼前有輕微的光亮閃動,還真是發(fā)現(xiàn)不了。
看起來,這根線有點兒像是魚線的材質(zhì),如果真的是魚線,憑其強韌度,是絕對可以作為兇器使用的。
程煜仔細的觀察,這根細線只有短短一尺余長,也就是材質(zhì)顯得特殊了些,并不像普通的絲線,否則程煜也不會認定這根細線跟陌生七人組有什么關聯(lián)。
確認細線上并未沾染血跡之類,程煜伸出手指將其拈起,認真審視起來。
而后程煜發(fā)現(xiàn),這根細線的兩段明顯有灼燒過的痕跡,而這根線的材質(zhì)也正像魚線一樣,點燃之后會焦化且會產(chǎn)生一定的粘性,可以趁此附著在其他物體上,又或者將線的兩頭粘合在一起。
但這根線,絕非魚線,因為其彈性要遠超魚線,倒更像是比較堅韌的細皮筋。
程煜微虛雙眼,站起了身,他開始在周圍的墻壁扶手等等地方仔細的尋找,他懷疑這根細線原本是黏在某處作為一種特殊的發(fā)射裝置,只是由于它已經(jīng)發(fā)射完成了,所以才會掉落下來。
只可惜,程煜幾乎一寸寸的找遍了那附近的墻壁、扶手和房頂,都沒能找到任何粘附過的痕跡。
當然,也有可能這根細線脫落之后,是不會在其附著物上留下痕跡的。
程煜感到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將那根細線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當中。
突然間,程煜感覺到走廊的地板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也說不出哪里不對,程煜一邊思索著,一邊掃視著眼前的地板。
當他的視線從蘇溪的房門口掃過,來到鄧景亮的房門口,又繼續(xù)往前的時候,程煜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察覺的不對勁源自何處。
地板上太干凈了,幾乎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雖說這幢別墅,老倫敦每天都會打掃一遍,但程煜從未見過老倫敦擦拭地板,這說明老倫敦擦拭地板的時間若不是在凌晨時分,就是在夜半時分,而即便是在凌晨,距離此刻也已經(jīng)差不多十二小時了,地板上依舊是會有一層極為細微的灰塵的。
這種灰塵,來來回回的走過當然不會被注意到,但若是趴在地面上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就好像走廊地板的兩側(cè)。無論是靠近房門的墻邊,還是靠近扶欄的位置,灰塵都可以清楚的被看見。
唯獨走廊中間,大約有七八十公分寬的位置,簡直就像是剛剛被人擦拭過一遍一樣。
程煜一開始只是覺得不對勁,但并未意識到這有什么異樣,即便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走廊的兩側(cè)都堆積了一些灰塵,但這也可能是老倫敦打掃過后留下的痕跡,直到他的目光投向鄧景亮的房門口,以及更遠一些的位置,他發(fā)現(xiàn),走廊經(jīng)過鄧景亮門口之后,那種被擦拭過的痕跡就不復存在了,尤其是當走廊到底之后向左拐彎,那邊的地板上非常均勻的分布著灰塵。
轉(zhuǎn)了個身,程煜的目光隨著腳步,從蘇溪的房門口緩緩走向走廊的東頭,這種被擦拭過的痕跡,到了謝彥文的房門口后,徹底消失了。
從謝彥文的房門口開始,到中間空著的房間,以及郭平安的房門口,地板上都有明顯的灰塵分布。
這意味著,有人從鄧景亮的房門口,拖著一件寬度大約在七八十公分的東西,進入到了謝彥文的房間。
之所以不是反方向的,那是因為謝彥文的房門口處,沒有灰塵的區(qū)域直達房門,而鄧景亮的房門口門框之下卻是有灰塵的。
程煜基本上都已經(jīng)腦補出這條走廊上此前發(fā)生過一些什么。
鄧景亮正準備進門,又或者是剛從屋里出來,謝彥文用某種手段令其暈倒在地。隨后,謝彥文快步上前,拖著鄧景亮的身體,將其一路拖進了自己的房間。
細節(jié)方面,程煜當然一無所知,可大致的過程是絕對不會錯的。甚至于程煜的眼前幾乎都看到了謝彥文拖著鄧景亮氣喘吁吁的回到自己屋里鎖上門的場景。
內(nèi)心微微的嘆了口氣,這樣看來,鄧景亮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而謝彥文之所以敢對鄧景亮下手,當然是基于當時老倫敦三號和四號都已經(jīng)離開了別墅,并且別墅里沒有其他人,而謝彥文手里又掌握著可以令人立刻陷入昏迷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