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老宅是土木結(jié)構(gòu)的宅院,在茅屋土坯房為主的下河村還算是可以的,只是墻垣和木門也經(jīng)歷的歲月的侵蝕,剝落了幾處墻皮,門上的漆也掉色了。
雞飛狗跳關(guān)不住,一陣喧囂出門來。
還沒到門口,朱平安就聽到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從門縫里擠了出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當(dāng)初未分家時(shí)自己可是伴著這種喧囂長大的?,F(xiàn)在再聽這聲音,不能再熟悉了。
“大嫂,多少也得給家里留下幾兩銀子啊,你這給大哥都拿走了,咱們?nèi)叶己任鞅憋L(fēng)啊。”小四嬸子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出來,“三嫂,你說是不是。”
“老四家說的在理,大嫂,五月正是農(nóng)忙的時(shí)候,家里用錢的地方也多,修整農(nóng)具、置辦稻種、催芽、插秧樣樣都得花錢?!痹谛∷膵鹱诱f完后,三嬸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古代重男輕女,以前的時(shí)候因?yàn)闆]能生出兒子,而且娘家也不如四嬸她們,三嬸在家里說話都沒有底氣,自從三嬸生了兒子后,三嬸在老宅的腰板也挺起來了,話也比以前多了些。
“行了,你們都少咋呼了,老大是去趕考,是給咱們老朱家爭光的。窮家富路,應(yīng)天府那么遠(yuǎn),老大去趕考又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得多帶點(diǎn)錢才行。”
祖母的聲音也緊跟著傳了出來,祖母的聲音明顯是對大伯的偏心和維護(hù)。
“咯咯……”
門里面?zhèn)鱽硪魂囆∷膵鹱拥男β?,然后便是小四嬸子拉長了的聲音,“娘~~~大哥都去了應(yīng)天府多少趟了,閉著眼睛都能到應(yīng)天了,哪里還是人生地不熟了?!?
“老四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大伯母好像是貓被踩到尾巴一樣,一下子就炸毛了,聽出了小四嬸的話外音,這話里話外不是說我家男人考了那么多次都沒考上嗎!你懂什么呀,科舉考試哪有那么好考!你讓老四考考試試,一輩子都考不上童生1
“喲,大嫂怎么生這么大氣啊,我說錯(cuò)了話了嗎?”
小四嬸子小手捂著小嘴,往后退了兩步,做出一副弱弱的樣子,可是聲音里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甚至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你可別嚇我,我膽小,嚇壞了我沒關(guān)系,可是嚇壞了咱老朱家的種就不好了?!?
說著,小四嬸還故意的腆了腆很是顯懷的肚子,滿是炫耀的揉了揉腰,“哎呀,不行了腰酸的厲害,我可得歇歇才行,這個(gè)小兔崽子出來后,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把我累得夠嗆。我這癥狀,可是跟二嫂懷彘兒是一樣一樣的。以后也讓我家大壯讀書考狀元,向他彘哥哥學(xué)習(xí)。”
小四嬸子是在朱平安中狀元、官府送喜報(bào)的時(shí)候知道懷孕的,所以就給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命了個(gè)朱大壯的名字,當(dāng)然大名是朱平狀,平子輩的,小名大壯。
對于小四嬸子做作的樣子,大伯母恨的癢癢的,裝什么裝啊,誰沒壞過孕咋地。
“都少說兩句,老大考試重要,就是砸鍋賣鐵也不能誤了老大考試?!弊婺覆蝗葜靡傻恼f道,表示了支持大伯趕考的決心。
“砸鍋賣鐵?哪用得著啊,俊兒媳婦家不是有錢嗎,光一個(gè)綢緞鋪?zhàn)用磕甓假嵃侔耸畠摄y子嘛,嫁過來后也沒出過力呢,大哥考試這么大的事,俊兒媳婦家勻點(diǎn)錢來正好助大哥一臂之力。”小四嬸子坐在椅子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看著一旁的朱平俊媳婦說道。
嗯,是啊,俊兒媳婦家有錢,岳家還是秀才呢,小四嬸一,眾人都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朱平俊媳婦。
“呀,嬸子這話說的怪輕巧,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再說了,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俊兒媳婦一只眼往上翻,說話也是撇的干凈。
“都是親家,幫襯一下怎么了?”小四嬸子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