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討好地朝許卿姝兩口子笑了笑:“可不敢受你們的禮?!?
國公夫人笑意不達眼底:“我們也不敢受你的禮。唐夫人,今日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唐夫人作勢抹了抹眼淚:“我都不好意思來見親家公、親家母?!?
“唐夫人該改改稱呼了?!卑矅挠牡?。
唐夫人呼吸一滯,用帕子使勁擦眼睛,眼周終于顯得一片殷紅:“不怪你們生氣,映雪這一回著實傷了你們兩位的心。都怪我當初太嬌慣映雪,將她養(yǎng)得扛不住事,膽子太小。北鎮(zhèn)撫司的人威勢重,一個個兇神惡煞似的,映雪被嚇傻了,才不得不編了幾句瞎話糊弄北鎮(zhèn)撫司的人?!?
“我家老頭子因此可多受了不少罪。不過,好在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朝廷對映雪寬仁,將她放了出來,準她回歸母家,唐夫人也該好煩欣慰了?!眹蛉说卣f。
“嗐,朝廷的恩典,我們自然記在心上。映雪回到唐家以后,整日哭哭啼啼,腸子都快悔青了。經(jīng)一事長一智,她越想越覺得你們待她好,越想越不舍得懷臣,更舍不得孩子們?!闭f到這里,唐夫人又擦了擦眼角,同時,偷眼看向安國公和國公夫人。
安國公與國公夫人并沒有如她所想地感動,相反,兩人都很淡漠疏離。
唐夫人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我們當長輩的,不都是為了孩子好嗎?懷臣休了映雪,是映雪活該,可是,幾個孩子又做錯了什么?眼看寧哥兒、全哥兒都到說親的年紀了,他們母親被休,別人瞧著也不好看是不是?為了孩子們,你們就受些委屈,勸勸懷臣,讓他們兩口子重修舊好吧?!?
國公夫人喝了一口茶:“其實,不瞞你說,那份休書,懷臣早就寫了。懷臣為的,正是孩子。映雪當初強硬地逼迫寧哥兒,不讓他學畫,還在孩子們面前說些挑三翻四的話,使得寧哥兒落了個殘疾。映雪這次誣賴她公爹,孩子們都覺得她做得大錯特錯。正是為了孩子們好,才不能讓映雪回來?!?
唐夫人臉上掛不住了:“安國公,國公夫人,你們不能盡說映雪的不是,懷臣難道就沒有不是嗎?自成親以來,懷臣身邊有多少姬妾?映雪不都容了下來嗎?單說寬容不善妒這一點,映雪就做得極好。聽說懷瑾身邊如今一個侍妾都沒有,以前有個侍妾,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有沒有侍妾,跟你有什么關系?”盛懷瑾說話毫不客氣。
唐夫人神色一頓。
“我父親中毒病重之時,唐氏偷偷摸到我父親書房找遺囑,往輕了說,她這是不孝,往重了說,把她按奸細論處他都不虧。母親不拿出二弟留下的休書,著實已經(jīng)是寬厚至極。唐氏這次誣賴我父親,不孝不忠,我們國公府沒有落井下石,由著你們唐府上下走動,將她保了出來,已經(jīng)仁至義盡!”盛懷瑾冷冷地說。
唐夫人惱羞成怒:“我女兒跟著懷臣在塞北多年,為她誕育子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就一點不念舊情嗎?!”
“唐夫人,我們已經(jīng)很念舊情了,我夫君方才說的那一席話,您竟沒有懂嗎?!”許卿姝唇角帶了一抹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