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邊越是痛苦,表面上越是要強顏歡笑,經(jīng)過那晚以后,我和張健開始了半個月的冷戰(zhàn)。
這期間他不和我說話,我要買任何東西,不再聽取他的任何意見。他去他的姐姐家,我回我爸媽的出租屋。
只是,我無論把劉海拉得有多低,媽媽總能看出我的不開心。
是啊,我已經(jīng)墮落了,竟然未婚先孕,未婚就和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住在了一起。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渾渾噩噩,期間,去人事部申請宿舍,去了幾次,卻一次也沒有看見,給我辦理住宿的那個姐姐。
每次她的同事們,都告訴我說“領導有事叫她,她出去了。你在這里等一下,她去廁所了一會兒就回來。要不你晚點,或者下午的時候再來,她出去辦事去了?!?
“啊,好的,謝謝啊?!鼻皫状挝叶紡婎仛g笑,如此回答。
只有最后一次,我搖了搖頭“不用了,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了?!?
在走回車間的路上,我不禁覺得挺好笑,從前輕輕被我拋棄的東西,如今卻怎么也找不回來了。
印象深刻的是,就在那天中午吃過午飯,打算回車間瞇一會兒的我。
又意外的,在食堂門口碰見了小可、秀琴、李霞,小可和秀琴看見我,只是沖我揮揮手“嗨,林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看見她們結伴回了宿舍,心中羨慕不已。
也許之前,真是我錯怪她們了,不是她們對我冷嘲熱諷,是我內心太過脆弱,受不了她們這樣直白的調侃和打趣罷了。
假如說,遇到小可和秀琴她們只是巧合,那遇見李霞,就只能用,遇見李霞,猶如一股暖流劃過我的心房來形容了。
那天下午,由于心情不好,我應該是最后一個去打飯票的了吧,因為五點半的時候,廠里面的人幾乎就已經(jīng)走光了。
可就是在我取飯票的時候,碰見了李霞,她跟我說“林茹,我聽說你想回宿舍,需要我?guī)兔??人事部里邊的人我熟?!?
聽了她說的話,我“呵呵”一笑“這么說,人事部有你的朋友了,你挺厲害,不過,回宿舍的事情,我還是再想想吧?!?
就在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看見她手里拿著筆記本,不禁多嘴問了一句“今晚你要加班?”
“啊,是啊?!狈路鹣肫鹆藙e的什么事情,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她竟然在發(fā)呆。
她這個樣子實在是過于文靜,說話溫柔,讓我不禁感慨,還好我不是男人,假如我是男人,我也會喜歡,這樣精致優(yōu)雅,又不失可愛的女孩吧。
見我一直盯著她看,不知讓她想起了什么,只見她捋了捋額頭上的頭發(fā)“那個,之前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那樣對你。
你,你要是實在想回宿舍的話,你也可以回,以前我們一起住的那間宿舍的,那個宿舍還是就我們三個人。”
回原來的宿舍嗎?這樣一來,我面子上過得去嗎?
想起之前初到廣東,小心翼翼的通過安檢,住進了宿舍,隨后又毫不在意的,輕輕把它給拋棄掉。
能回去嗎?時過境遷,好像一切都沒有關系了,但一切又都無法回頭了。
或許我該找處房子,就自己一個人住,這樣既不用處理復雜的人際關系,自己生瘡害病,也不會打擾到別人。
但爸爸媽媽那一關,我又要如何過去呢,我每個月發(fā)了工資就給她們,手上幾乎沒錢。
又將如何撐起一個小家呢。
還是說,我直接告訴她們,我這個月發(fā)了工資不給她們,我自己存著了,撒個小謊,把房子找到再說。
想清楚了各種環(huán)節(jié),再加上,聽了她道歉的話語,我的心中已經(jīng)完全釋然“不回了,不回宿舍了,謝謝你,謝謝你今天陪我說了這么多?!?
聽了我說的話,她微笑了一下“不客氣,不過,我真要走了,今天比較忙?!?
“好”見她慌張的模樣,我心中甚是感動,就連和她說話的語氣都低了幾分。
看見她往b樓跑去,我也轉身往廠外頭走,還好之前有先見之明,多配了一把鑰匙,否則,連門都不知道怎么進。
轉身那一刻,我心中突然有了預感,這應該是我和她最后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