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云天行走入水中,將赤鱗劍拔出,拿在手里細(xì)細(xì)端詳,但見:其體赤紅如血,映紅了半邊天;其鋒薄如蟬翼,斷水亦可無痕。劍成時(shí),紫雷降世;歸竅時(shí),山河失色。彈一彈,清亮如龍吟;揮一揮,血雨伴腥風(fēng),果然是一柄好劍!
紅漪笑道:“成了,成了,你把爐子踢翻,我還以為劍會毀了呢,竟然真的煉成了。”
她大概從來沒這么高興過,一面說,一面拍著手,還一面蹦跳著,帶起的水花打濕了云天行半邊身子。
云天行捧著劍看了好久,忽然又落下淚來,咬了咬牙,將赤鱗劍拋入深水中,轉(zhuǎn)身走了。
紅漪驚道:“你干什么啊,好不容易煉成的,干嘛把它丟了?”見云天行走得更急了,又喊道,“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也知道是我不好,我跟你保證,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云天行沒有回答,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出了她的視線。
紅漪跺了跺腳,道:“人家這么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干嘛不理人家,真是的。”轉(zhuǎn)身跳入水中,撈劍去了。
忘川河邊泊了一條大船,是在一個(gè)多月前準(zhǔn)備好的。
此船可同時(shí)容納十人,還算比較寬敞,畢竟河水渾濁,誰也不知道水下隱藏著怎樣的怪物,船太小了不安全,所以他們就多費(fèi)了點(diǎn)心,造了一條大船。
此船雖大,樣式卻十分丑陋,畢竟只用一時(shí),能載人就夠了,好不好看,誰也不在乎。
此時(shí)天已黑了,司空劍南在岸邊生了個(gè)大火堆,正坐在旁邊烤兔子肉,這時(shí),云天行拎著事先準(zhǔn)備好的食物來了,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跳到船上去了。
司空劍南往火堆里扔了兩根干柴,喊道:“臭小子,怎么就你一個(gè)人,我閨女呢?”
云天行沒有回答,只將東西放到船艙里,便倒在甲板上睡了。
司空劍南沒收到徒弟的答復(fù),面上有些掛不住,叫道:“臭小子,為師問你話呢,我閨女她人呢?怎么就你一個(gè)人來了?喂!你有沒有聽到為師的話?”
云天行還是沒有回答。
司空劍南“咦”了一聲,站起來向船上望了一眼,見云天行側(cè)躺在甲板上,背對著他,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故意裝睡,撓了撓頭,口里嘀咕著:“這臭小子怎么了,連聲師父也不叫,為師可沒得罪他吧?難道是因?yàn)槟浅圜[劍?一定是這樣的,他費(fèi)心費(fèi)力打了幾個(gè)月,我卻叫他毀了,他生氣也在情理之中。罷了,罷了,小孩使性子,等出去了,我再給他打一把就是?!?
司空劍南又走到火堆旁坐下,忽然又站了起來,心想:“不對呀,要是為師得罪了他,我閨女可沒得罪他吧,兩個(gè)形影不離,哪一天分開過?如今只他一人來了,我閨女哪里去了?”
司空劍南又喊了幾聲,云天行仍是躺在那里,根本不理。
此時(shí)天色已晚,紅漪不知去向,司空劍南就這么一個(gè)閨女,如何不急?問吧,云天行不理,回去找吧,白猿王又不在這里,路途險(xiǎn)惡,不好回去,他一時(shí)也沒了主意,便背著手,在河邊來回踱步。
“嗚……”
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嗚咽聲,云天行耳朵一動,手掌摸上了太阿劍,但并沒有起身。
司空劍南卻已將佩劍拔出,向暗影里一指,喝道:“誰在那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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