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茶都沒去泡了，拿著那份文件仔細看起來?？赐陠柕溃骸耙胰ブv課，誰定的呢？”

我撒起了彌天大謊：“蕭市長、孟主任定的?！?

他哈哈大笑起來，問道：“這文件是誰起草的呢？”

我說：“在下，小郝?！?

“這個培訓(xùn)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

我說：“對，也是在下，小郝?！?

“主意不錯嘛，至于定我去講課，我一看就是你定的，孟主任，蕭市長沒有反對罷了。走，到里面喝茶。”

原來里面有一間專門的書房。東面有個滿墻書柜。所有的書排列得整整齊齊，北面是一對沙發(fā)。沙發(fā)前面有個大茶幾。上面擺著專門的煮茶工具。

他伸手讓我坐下，自己開始煮茶。

水開了，他給我倒了一杯，再給自己的大茶杯注滿，再給我一支煙，說道：

“你想讀書，就到我這個大書柜里找，但要寫借條?！?

“好，我就是喜歡讀書?！?

他說：“那些怎樣寫公文的書就不要讀了。讀多了，公文和材料越寫越好，你就會變成下一個李又白。比李白還有文化?！?

我忍不住笑了。

他說：“你多讀點雜書，什么三十六計，厚黑學，可以讀一讀。”

我笑道：“厚黑學，不讀?！?

李老說：“你不搞厚黑學那一套，但你可以讀一讀，明白別人是怎么搞厚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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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遵照前輩的指示辦?！?

“這一句就有點厚黑學的味道了，明明不喜歡，表態(tài)很堅決?！?

我哈哈大笑，說：“你幽默。”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久。他是老機關(guān)，向我介紹了機關(guān)里的許多情況。

他把機關(guān)分為四種人。

第一種，只干實事的人，這種人基本上不會出問題，但要遇上好領(lǐng)導(dǎo)才能被提拔。

第二種，投機鉆營的人，前期來勢迅猛，一路順風，不斷被提拔。但弄不好就會出事。

第三種，既干實事又很靈活，這種人提升也快。

第四種，就是混日子的，靠在機關(guān)里混得久，放出去大小是個官。

第五種就是師爺，專給領(lǐng)導(dǎo)寫文章，名義上受人尊重，但難以外放，一輩子就是寫文章。

最后，他就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呢，我希望你干實事，不要當師爺。不過從辦培訓(xùn)班這件事上，你還是個有想法的人。

我問：“我有什么想法？”

李老說：“你不是要收費嗎?你們科室里人人有份，這叫普惠全科，最得人心。

還照顧我一個退休老頭，叫不忘鄰里。

最后，總要分一些給孟主任，蕭市長吧，這叫獻媚領(lǐng)導(dǎo)。

你是一舉數(shù)得。而且名正義順?！?

我哈哈大笑，說：“你是諸葛亮?！?

他說：“你不會老寫文章的。這只是一個過渡?！?

從李老家出來后，我想，是的，我不想老是寫文章。

但是，要跳出這個圈子，也不容易。

坐在那兒，我想了很久，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有了什么？

有了接班人。

誰接你的班？

哈哈，我下章告訴你。

喜歡官場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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