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虞縣,已近中午。
我們不屬一個地區(qū),虞縣來了一名分管衛(wèi)生的副縣長接待我們。
中午,副縣長設宴。飯后,虞縣安排我們?nèi)胱∮菘h賓館。
分管副縣長下午要要去市里開會,全權委托縣衛(wèi)生局周局長陪同我們。
中午休息。下午由衛(wèi)生局周局長帶我們看中醫(yī)院。
這個中醫(yī)院正在擴建,但病人確實多。
醫(yī)護人員井然有序地忙碌著。
看了一個多小時,周局長把我們請進一個圓桌會議室,大家坐下。
周局長說:“非常歡迎以蕭市長帶隊的考察團,來到我縣了解中醫(yī)發(fā)展情況,在這里,我向大家作一個簡單的匯報。”
周局長談了四十分鐘,我飛快地記錄要點。
談完,蕭市長示意姚芷蘭講話。
姚芷蘭沒推托,就侃侃而談了。
她也有自己的長處,普通話特別標準,口齒清晰,一口氣講了半個小時。
這就顯得不合時宜。
人家是主場,你是客場。主人都只講了40分鐘上,你講30分鐘,加上講的又沒有新意,全是重復周局長講過的觀點。
但對方修養(yǎng)高,耐心性子聽完。
周局長說:“蕭市長,請您對我們中醫(yī)院多提寶貴意見?!?
蕭市長搖搖手,笑道:“姚市長講得很好,代表我們學習團的統(tǒng)一認識?!?
散會,用晚餐。
晚餐很熱鬧,雙方喝得痛快。虞縣安排了一場卡拉ok,邀請我方唱歌。
蕭市長婉拒,說自己從不唱歌,要姚市長當代表去聯(lián)歡。
蕭市長不去,我也不去。
姚芷蘭的歌唱得好,她去,衛(wèi)生局花枝芳,肯定只能去。甚至,連胡師傅也去了。
等他們走后,我就陪蕭市長散步。
蕭市長散步是真散步,約等于急行軍,走得很快。
散了一圈,回房間休息。我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才給熊十辨打電話。
他堂兄不幸離世,這件事,我不能主動提出來,以免引起他的悲傷。
電話通了,我說:“師兄,我是郝曉東啊?!?
“哦,曉東你好?!?
“打你手機關機,打電話到你單位,你同事告訴我,說你換了手機?!?
那邊遲疑了一下,說道:“家里發(fā)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我離職了?!?
雖然從他同事嘴中知道了這件事,但我對他為什么要離職還是想不清。先安慰了一番,然后才說:
“我知道你一直想學醫(yī),但你怎么能輕易離職呢?畢竟四年大學也不容易啊?!?
他才向我介紹情況。
他爺爺有兩個兒子。到了他們這一代,又只有兩個男丁。他家世代行醫(yī)。這門技術可不能失傳。全家族都主張他回去。
所以,他現(xiàn)在一心一意跟著爺爺行醫(yī)。
“原來是這樣啊。理解理解啊,行醫(yī)不是為了個人,是為了患者。為了繼承中醫(yī)這門國術?!?
兩人聊了很久才掛機。
打完這個電話,我泡了一杯茶,坐在那兒想了很久。
如果請把十辨的爺爺請到我們四水中醫(yī)院來,那該多好啊。
當然,這僅僅是我的一個想法。
但現(xiàn)在不是時機,一是老爺爺剛剛失去孫子,有切膚之痛。二是一個人老了,也許不愿意離開家鄉(xiāng)。三是不如等十辨學好醫(yī)術,我邀他過來。
次日上午,我們就離開虞縣。
第二天上午,蕭市長,姚市長就到衛(wèi)生局開會。
參加的人比較多,除了衛(wèi)生局的干部外,下級二級單位的一把手都到會。我們一同去考察的全體同志也列席會議。
花局長介紹了虞縣的經(jīng)驗,姚市長作了主題講話,最后由蕭市長作總結講話。
他說:“當干部可以混日子,而且有些干部確實是混日子,每天一杯茶,一支煙,什么都不會。但是,當醫(yī)生不能混日子。
當醫(yī)生的治不好病。一是拖延了時間,讓病人耽誤了及時治愈的時機。二是你根本治不好,方向都弄反了,通過你治死了人,罪大惡極。
衛(wèi)生系統(tǒng)要整風,從上至下要都整。人家的中醫(yī)院為什么病人多,為什么病人反映好,就是當官的有作為。
進引名醫(yī),很抓管理。而我們呢,有些人是混日子,想自己如何多撈一點。這樣的人要換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