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幫少澤當代理牌手。
少澤上場后,行遠說:“我不吃方便面,不要你代,拿幾塊餅干給我就行了?!?
我又拿了一些餅干放在行遠面前。
做完這些事后,我說:“我到床上倒一倒,你們玩?!?
少澤說:“去去去?!?
我說:“等會快后半夜了,聲音小一點?!?
沒人理我。
我就到臥室去休息。
不過,沒把門關死,萬一聲音太大,我要去制止他們才行。
他們在外面玩牌,聲音仍然很大。
我也不能要他們休息,少澤還好點,畢竟那姓周姓彭的兩位是第一次到我這兒來做客啊。
但心里卻不太高興。
心想,是我變了還是少澤變了?
我也睡不著,因為他們的聲音老是擠進我的耳朵。
他們(主要是那三位)要笑,要把牌甩得很響,我再去說,連我自己都沒面子了。
也許少澤今晚老是輸,他甩牌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響。
我倚在床背,想起曾經(jīng)的那些幸福時光,少澤和我騎著單車去二中,兩人比賽。少澤帶我去河邊玩,雙腳伸進水里。
少澤、行遠、肖逸、我一個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暢談理想……
往事如煙,齊涌心頭。
打吧,打吧。
但是,老是這樣吵鬧,也不是個辦法。
應該不會吵著師父,也不會吵著樓上丁局長,就只怕吵著樓下的那位,因為少澤無論是高興或者垂喪,他總喜歡狠狠地跺地板。
我真希望樓下的那戶人家找上門來。
樓下那戶人家是兩位老干部,他們退了休,在機關里干了一輩子,兒女不在四水,也跟師父一樣,寧愿住在這老房子里。
我不知道女人姓甚名誰,她總是用一雙不太友好的眼睛掃我。在任何地方碰上,我都笑一笑,她卻像木偶一般,熟視無睹。
不僅不理我,偶爾還用余光掃我一眼。
至于男主人呢,是市檔案館的退休干部,這老頭也不理人,不比比女人好一點,路上碰到,我對他笑,他也偶爾回笑一下。
我擔心的是,少澤這么跺腳,惹得兩老不高興,半夜三更的找上門來。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一會兒,我的門拍得震天響。
我立即翻身下床,跑過去開門。
那個老頭憤怒地盯著我:“你們還讓人睡覺嗎?”
我忙向他檢討:“老人家,真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男男女女深更半夜不睡,跺得地板打雷一樣。我明天就告到蕭市長那兒去?!?
我說:“不打了,不打了?!?
老人跺腳,跺得更重。罵道:“當個秘書就了不起?男男女女不睡覺。說出去是樁笑話……”
我說:“做得不對,您原諒一下……”
想不到老人更激動。一副得理不讓人的架式,罵聲越來越大。
少澤則帶著那兩個女的,招呼也不打,立即溜之大吉。
行遠也上來勸,說是來了幾個老鄉(xiāng),不懂規(guī)矩,打擾了您……
兩人左勸右勸,才把老頭勸下去。
我們退回客廳,行遠對我吐了一下舌頭,搖了搖頭,自責道:
“都怪我。我也不知道他帶兩個女的,在樓下喊我,要到你這兒來玩。”
我說:“我以前叫你勸他,勸了沒有呢?”
“勸了。少澤根本不在乎,就是要把牌局設在你這兒。他說要改變你的觀念?!?
我說:“你下次學靈活一點,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就說不在家?!?
行遠嘆息一聲:“人與人不平等,他玩他的,但他也要提副科級了?!?
我也搖搖頭,對行遠說:“兄弟,人與人不同,我們好自為之。我還生怕這老頭,明天真去找蕭市長?!?
他說:“應該不會?!?
我搖搖頭:“很難說,人退下來了,脾氣更大,他覺得是我們不尊重他。不過,這些讓我去對付。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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