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恒三人向東而行。
此番東行,他們并非盲目行動,而是從一開始便有確切的方向,有那幽邪生對于自身禍仙本源的感應(yīng)作為帶路依據(jù),所以一路上,他們的目標(biāo)都十分清晰。
飄渺云天之上,幽邪生隨意輕彈身袍之間的一縷幽風(fēng),笑道,“遙想當(dāng)初,我等還是對手,曾不死不休,未曾想到,如今卻能夠這般和睦地站在一塊,所謂人生世事無常,剎那間便可風(fēng)云變化,可能便是這般道理吧?!?
他的一旁,丁恒跟楊云君亦踏云而行。
不同于這邪袍身影的輕浮漫步,丁恒雙手負(fù)后,氣步平穩(wěn),看似普通的舉動,卻如尊者踏步陰陽,如君者腳踩天地,不知不覺間,已是身具高人風(fēng)范。
而他一旁的女君,則是柔紗輕舞,紫衣飄香,輕柔的蓮足踏于云風(fēng)之間,仿佛與之融為一體,跟丁恒身上體現(xiàn)而出的尊者威嚴(yán),君者征服不同,那霞云輕風(fēng),像是被她絕美仙姿吸引,主動而來,人和云綿風(fēng)柔,于是造就出一副天然的天仙伴云圖。
丁恒目色淡淡。
“我們只是暫時合作,可不是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如何來和睦一說?
而且,雖然如今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相互之間合作,但是丁恒對對方也不是沒有防備,這一路上,他對對方的觀察也未有停下,他發(fā)現(xiàn)這邪道一身氣息渾然一體,明面上怕是已經(jīng)將要達(dá)到第四劫境,背后真正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對此,丁恒并未有感到意外,因為像劍山大師兄那等人,當(dāng)初只是為了入祖壇,才將修為境界壓制在五劫初境,不觸及那“渡劫者不能入祖壇”的規(guī)則,所以從祖壇出來后,他們的境界才會飛速上升,想來這邪道也是如此,而且,此人還是人造禍仙,除了「仙禍」之外唯一真正出現(xiàn)于仙穹之中的禍仙,更是不能按常理去看。
邪袍身影似乎有些失望。
“嗨~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看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丁恒面無表情地瞧望他一眼。
“未有拿出真正誠意,便想與他人成為朋友,這世上可沒有那么好糊弄的事情?!?
聽聞他此,幽邪生邪眸一瞇,而后便是笑笑不再說話,云上也終于清凈。
楊云君一雙明麗紫眸盼來,溫潤的玉音于丁恒心中響起,“丁公子是覺得他未有說實話,而是將自己真正的目的隱藏了?”
丁恒點頭。
“他曾與我們講,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禍仙本源,這的確是一個讓人說服的理由,但是,以此人的狡詐程度,又怎會將他自己真正的所求告知于我們聽?”
如若不是禍仙本源,那這邪道想要入天家之地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何?
又是何物,比他自己的禍仙本源還要重要?!
對此。
丁恒可不得不防。
楊云君抿了抿絳唇,輕點螓首。
丁恒望向她云鬢下那張驚心動魄的容顏,青絲柔鬢,隨著她發(fā)后的那張“白玉無劫罩”于云間飄動,云上仙子,莫過如此。
他微微一笑。
“女君不也早就看出來了嗎?”
楊云君只是輕柔笑笑,而后,明眸放靜,讓人安詳。
“丁公子可是擔(dān)憂此人接下來會擾亂局勢?”
丁恒沉默許久。
向她道出此行最大的擔(dān)憂。
也是從出發(fā)起便壓于他心中的大石頭。
“此人起碼目的與我們相同,我們此行最大的敵人,還是那最為神秘的――大歡圣君!”
……
雖然路上并無阻礙,但是亂象并不少,他們于山間之中瞧見無數(shù)遷移的身影,顯然是先前東天的異象,給原本安居于東域的這些人造成了恐慌。
“祖祖輩輩,數(shù)百年定居于此,然而一朝變故,卻讓他們不得不拋棄家園,逃避危險?!?
當(dāng)然,他們也望見部分人反其道而行,向著那神秘的東天而去,這些人多是一些宗門之人,他們在瞧見那東天之危險的同時,也看到了其中的利益所在,撼動仙穹法則的力量,如若他們也能掌控,那豈不是能夠成為與那心教與玄教之主同樣的存在?
雖說,那股力量很大可能也已經(jīng)被人掌控,但是,萬一呢?萬一他們還有機(jī)會呢?比起投靠心教還是玄教,這種不確定性更加讓他們瘋狂!
丁恒瞧出這些人心中所想,從他們眼中看到無盡的欲望,他搖了搖頭。
“他們不知道,如今東天那里,盤踞著仙穹之中最為恐怖的存在?!?
“踏入天家之地需要因果,如果他們無功而返還好,接觸到天家之地,才真正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又是過了數(shù)日,丁恒三人停下。
他們立于群山之前,凝視前方,皆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