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依舊冰涼。
    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溫柔而堅定。
    “孟聽雨?!?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沙啞,卻無比清晰。
    “等我?!?
    等我站起來。
    等我,來抱你們。
    那一聲極輕的“嗯”,像投入死寂深潭的一顆石子,激起的卻不是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顧承頤的世界,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
    那狂喜并非溫柔的暖流,而是兇猛的巖漿,從他心臟最深處噴薄而出,瞬間燒毀了他用四年時間辛苦構(gòu)建的,名為“冷靜”與“漠然”的堡壘。
    他的理智在轟鳴。
    他的血液在尖嘯。
    他猛地抓住了孟聽雨的手腕,那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的手冰涼刺骨,像是剛從冰窖里撈出來。
    可他的眼睛,卻燃著一片燎原的烈火。
    那雙曾盛滿寒潭死水的墨色眼眸,此刻被不敢置信的烈焰徹底點燃,亮得駭人,亮得瘋狂。
    “聽雨……”
    他的聲音從撕裂的喉嚨里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劇烈的顫抖與嘶啞,仿佛用盡了畢生力氣。
    “有感覺了!”
    這四個字,不是陳述,是宣告。
    是對四年黑暗的終結(jié),是對死神判決的抗訴。
    孟聽雨的眼淚,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徹底失守。
    她甚至來不及去感受手腕上傳來的劇痛,整個人已經(jīng)撲了過去。
    她的動作帶著一種本能的、屬于醫(yī)者的急切與精準(zhǔn)。
    眼淚模糊了視線,可她的手卻穩(wěn)得不可思議,指尖帶著滾燙的溫度,再次覆上他那條沉寂了四年的右腿。
    不需要按壓,不需要試探。
    當(dāng)她掌心接觸到他皮膚的剎那,她體內(nèi)的那股玄妙氣流便自動運轉(zhuǎn)起來。
    透過“望氣”,她“看”到了。
    她清晰無比地“看”到了那條腿內(nèi)部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