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
梁渠抬手擦去嘴角血沫,他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的虎口裂了,皮肉翻卷,滿手都是血,或許是剛剛敲磚裂的,嘴角血沫沒擦干凈,反倒在臉上揩出一道血痕。
滿臉血污,梁渠卻顧不得這些,他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屋頂上跳下來那么多人,胡奇和向長松緊隨其后,那么帶頭老人是誰不而喻。
楊東雄!
楊氏武館真正的主人,據(jù)傳是整個平陽鎮(zhèn)最強(qiáng)大的大武師!
梁渠不知道趙三公子趙學(xué)元在鬧劇發(fā)生前想過什么,知道的話一定會深以為然。
底層人自卑慣了,生來懼怕高地位的人。
話本小說中,天子一定是英明神武的,民不聊生一定是奸臣當(dāng)?shù)?,蒙蔽視聽?
可話本小說始終是話本小說,求而不得才寫成故事。
高地位的人,從未吃過苦,就是不容易共情低地位的人。
低地位的人,一直在吃苦,就是難對高地位者抱有幻想。
吃了虧,多少人敢報官?
學(xué)堂里,被霸凌者多少人敢告老師?
上位者們根本不在意下位者們誰對誰錯,只會覺得有人惹了麻煩,都打一頓趕將出去就好,事情完美解決。
除非一勞永逸,將人徹底趕出自己的活動范圍,否則最后遍體鱗傷的只能是自己。
梁渠本以為自己會被武館武師認(rèn)為是個惹事精,趕他出去,卻萬萬沒想到會有如此發(fā)展!
楊東雄微微彎腰,面含微笑:“怎么,不愿意?”
聽到這話,后面的李立波和陳杰昌都急眼了,要是能意念對話,絕對會在梁渠腦子里喊一萬遍快答應(yīng)快答應(yīng)。
邊上的其余武館學(xué)徒一片靜默。
梁渠想那幫人正在背后看自己,眼神中滿是羨慕嫉妒恨。
弟子,真正的親傳弟子,可不是交錢就能來武館的普通學(xué)徒!
恍惚中的梁渠回過神,當(dāng)即跪倒在地上,嘭嘭嘭磕上三個響頭。
“弟子梁渠,拜見師父!”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拜師父,不寒磣!
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想學(xué)手藝,就得給師父養(yǎng)老送終,去到哪里都是這個道理。
楊東雄的所作所為,讓梁渠相信自己的選擇不會有錯。
“好好好!”楊東雄大喜,彎腰扶起梁渠,“快起來吧,你受了傷,敬師茶什么的日后再說,但你既然跪了,你我二人的師徒名分就此定下,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九位弟子!”
梁渠抬起頭,看到了楊東雄身后的七人,六男一女,雖然少一人,但其中就有向師兄,胡師兄。
向師兄對著他擠眉弄眼,胡師兄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恭喜梁師弟!”
“梁師弟真是一表人才?!?
“完了!梁師弟一進(jìn)來,那我的最帥名頭豈不是不保?”一高個青年大驚失色。
“得了吧你,就算梁師弟不來,最帥名頭的擁有者也是我好不好?”
“你們兩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蔽ㄒ坏呐茏永湫?。
向長松摸了摸口袋,頗為遺憾:“可惜我現(xiàn)在身上也沒有什么像樣的見面禮,下次見面再補(bǔ)上?!?
“可惡,向師弟你為什么要提這件事!我最討厭挑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