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之,自己劫了華珠縣縣令!
夭壽!
見梁渠面色發(fā)冷,盧新慶強擠出笑容,干笑兩聲。
“怪不得大人如此英明神武,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哈,哈哈……”
梁渠不干白龍魚服之事,來之前穿的便是都水郎官服。
與河伯服飾截然不同,從藏青變?yōu)榈迩?,無論左右皆著云紋,胸前更有一條云錦白魚!
龍血馬加七品服,換任何一個有點眼界和背景的人都能認出來。
偏偏遇上一群沒見識的水匪,純拋媚眼給瞎子看。
正好,顏慶山等人沒趕來,抓一個黑水河當?shù)厮顺洚斚驅А?
梁渠搬來凳子,大馬金刀坐在中間:“華珠縣本地人?”
盧新慶磕頭如搗蒜:“是,是,小的是華珠縣本地人,從小在華珠縣長大?!?
“華珠縣發(fā)大水,可知確切時間?”
盧新慶滿頭大汗:“小,小的不敢欺瞞大人,但小的多半時間在岸上當水匪,鄉(xiāng)里,鎮(zhèn)里去得少,只曉得有發(fā)大水,具體幾時發(fā)的,不,不甚清楚?!?
“那我問你,黑水河幾時開始水位下降?”
“水位下降?”盧新慶一愣,立馬明白里邊因果關系,“小人腦子笨,一時沒想起來,水位下降我知道,約莫是前天中午時分!”
前天中午決堤,第二天上午接近中午平陽縣得到通知,今日是第三天日暮,滿打滿算,兩天二十四個時辰……
梁渠心中計較一番,倒是對得上。
“當水匪多久?”
“三,四,三年多,快四年……”
“三年多?三年多這么沒眼力勁?”
盧新慶噎?。骸按笕擞兴恢覀冏鍪孪騺硇⌒闹斏?,從不搶大船,只對小船出手,再者不傷人,只求財!”
梁渠瞇眼,上下掃視,目光仿佛攜著莫大威勢,有某種可怖的精神力量在深處涌動。
盧新慶眼神閃躲不敢對視。
梁渠冷笑:“只搶劫小船,怕是小財不傷人,大財方傷,甚至是殺,對吧?
搶劫數(shù)兩銀子,即便有人報官,官府也多半打發(fā)了事。
可若是劫個大幾百兩,金額巨大之余,你會放任被搶者回去?
你們先前劫我,像是只求財嗎!”
一聲厲喝,盧新慶憋在身體里的冷汗像是打開了閘口,瞬間都排了出去,他猛地躍起,噗通一聲跳入水中。
自己小弟撐死不過一二關小武者,實力不濟,自然害怕湍急水流,但他不怕!
生于水鄉(xiāng),只要找準機會,哪怕對方是奔馬武師,盧新慶亦有信心在這片濁水湍流中逃出升天!
梁渠端坐長椅,紋絲未動,靜靜凝望盧新慶落水卷出的旋渦。
半晌。
肥鯰魚一個甩尾,衣衫破裂的盧新慶被甩上船頭,渾身布滿淤青。
“水怪,有水怪!”
盧新慶抱住膝蓋,蜷縮身體,不敢在船外露出肢體,惶恐大叫。
梁渠面色冷淡。
盧新慶自顧自的喊叫,無任何回應也是頗為尷尬,終是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
“小的,小的只是想幫大人測測黑水河深……”
梁渠翻開冊頁,淡淡地掃過一眼:“我問,你答,再敢欺瞞,本官丟你下水喂精怪!”
船邊的肥鯰魚聽到后癟癟嘴,好像嘴里進了什么臟東西。
盧新慶未曾見到,驚懼不已,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渾濁的水域,吃人的精怪,幾乎是每個水鄉(xiāng)人的噩夢。
“姓名!”
“盧新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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