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笙僵住。
她抬起頭,紅腫的眼睛望向他。
在那雙總是冷漠的眼睛里,寧風笙第一次看到了某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那或許就是爺爺奶奶在果樹上刻下的,那種能夠從青絲走到白發(fā)的感情。
她的胸口堵著,無數(shù)的情緒噴涌到喉間——
“少爺,毛巾快擦擦?!蹦鼓脕砀擅怼?
南川世爵卻先替寧風笙擦干頭發(fā)和臉,動作出奇地輕柔。
“少爺,你的鞋”莫斯看著他的腳,嘴角抽了抽。
真是服了,少爺這一路掛著兩只水袋,是怎么走回來的!
南川世爵小心地脫下鞋,襪子也濕得厲害:“把水倒了,去烘干!”
莫斯提著兩只聚滿水的塑料袋掂了掂,忍不住笑了。
“再笑,扣工資!”南川世爵聲音惱火。
“別啊少爺,才漲的工資,我都還沒過一次手,這就要扣?!”
“寧小姐,你怎么淋成這樣?快進房間里去換身干凈的!”張嬸眼睛紅紅,明顯剛聽到了老爺子去世的消息。
“張嬸”寧風笙看到熟悉的人,就禁不住地沖過去,撲進她懷里,“爺爺他”
張嬸在老宅伺候了幾十年了,看著寧風笙長大的。
她拍了拍寧風笙的背,哽咽著說:“傻孩子,我都知道。人都有一死,不一定老了才會死,隨時都可能死,如果心愛的人不在了,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呢?老爺子緊隨著老夫人離去,他這一生足矣了。寧小姐不要悲傷,要快快樂樂地過每一天”
這話讓寧風笙耳膜發(fā)疼,心臟也發(fā)疼。
是啊,爺爺奶奶至少已經(jīng)活到了這把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