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與卜青沖出驛館,直奔太尉府。
路上,方天靖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直接闖府要人?不僅打草驚蛇,還可能自投羅網(wǎng)。
“卜青,太尉府只請了張老教頭嗎?”
“據(jù)兄弟回報,算上張教頭,共十位?!?
“那就好!”方天靖眼中精光一閃,“我們截一個,要快!”
方天靖當(dāng)機(jī)立斷,“找個僻靜處,給我易容!扮成老教頭混進(jìn)去!”
片刻之后,一個面容滄桑、臉上帶著舊疤、微微佝僂著背的“方教頭”出現(xiàn)在卜青面前,連眼神都帶著幾分渾濁,聲音也變得沙啞低沉。
“如何?”
“大人神技!”卜青驚嘆,“若非屬下親眼所見,絕難分辨!”
“走!”方天靖壓低聲音,“你帶人在府外策應(yīng),隨機(jī)應(yīng)變。我進(jìn)去會會高太尉!”
十位老教頭陸續(xù)到齊,張老教頭坐在角落,眉頭緊鎖,心神不寧。
高俅設(shè)宴款待老教頭,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天靖混在人群中,不動聲色地靠近張老教頭。
他借著咳嗽的間隙,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沙啞聲音快速說道:“張老教頭,是我,方天靖。
高俅設(shè)的是鴻門宴,要害你!稍后無論發(fā)生何事,緊跟在我身邊,莫要單獨行動,切記!”
張老教頭渾身劇震,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身邊這位陌生的“老教頭”,居然是方天靖!
他心中翻江倒海,既有后怕又有感激,強(qiáng)壓激動,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時,太尉府管家高全笑容滿面地進(jìn)來:“各位老教頭,太尉大人已在后堂相候,請隨我來?!?
眾人起身,跟著管家高全而去。
方天靖故意落后兩步,與張老教頭并肩而行,裝作兩人很熟的樣子,讓對方攙扶著自己。
高全的目光在張老教頭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掃過方天靖,后悔讓人通知了一個病秧子。
沒多久,高全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座廳堂,“諸位老教頭在此稍候,太尉大人馬上就到。太尉大人酷愛收藏寶刀,這里放著不少。諸位都是行家,不妨品鑒一二?!?
這分明就是陷阱!
方天靖也猜到了對方的用意,立刻沙啞著嗓子對張教頭說道:“老朽的老毛病又犯了,有些站不住。張老弟,你腿腳好,扶我去那邊坐坐?”
說著,不由分說就半靠半拽地將張老教頭拉向遠(yuǎn)一旁的椅子。
其他幾位老教頭有的去喝茶,也有的好奇地走向懸掛的寶刀。
沒過多久,高俅在一群護(hù)衛(wèi)的簇?fù)硐伦吡诉M(jìn)來。
他笑著與眾人打招呼,目光卻在張老教頭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見他安然坐在角落,離一排寶刀很遠(yuǎn),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接下來,高俅開始大談禁軍改革,詢問老教頭們的意見。
方天靖混在人群中,偶爾用沙啞的聲音附和兩句,辭謹(jǐn)慎,毫無破綻。
高俅幾次試圖將話題引向張老教頭,讓他試試寶刀,都被方天靖巧妙接了過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預(yù)想中“張教頭擅動寶刀”的場景遲遲沒有發(fā)生。
高俅的臉色漸漸有些掛不住,管家高全也急得額頭冒汗。
精心布置的陷阱,因為一個“腿腳不便”的糟老頭子纏住了目標(biāo),竟然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