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留守司衙門內(nèi),氣氛凝重。梁中書背著后踱步,面沉似水。
方天靖已經(jīng)詳細向他匯報了晁蓋等人逃脫、晁家莊被焚、石碣村撲空以及梁山泊易守難攻的情形。
生辰綱還是沒能追回來,這結(jié)果讓他怒火中燒。
方天靖站在一旁,神情中帶著懊惱與自責(zé)。
“啪!”梁中書終于忍不住,一掌拍在案上。
“廢物!何濤無能!你也無能!連幾個蟊賊都抓不住,竟讓他們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他辭犀利,含著雷霆之怒。
方天靖待梁中書怒氣稍歇,才上前一步,抱拳道:“大人息怒!此事實乃下官失察,低估了賊人的狡詐和在鄆城縣的根基。
沒想到竟有人暗中通風(fēng)報信,致使賊人得以提前逃脫,何濤雖盡力合圍,奈何梁山泊水網(wǎng)密布,蘆葦叢生,賊人熟悉地形,這才逃走。”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下官還有一事相告。楊志楊提轄,深感罪孽深重,又恐大人責(zé)罰,在下官的安排下投奔二龍山落了草……”
“哼!楊志這廝,居然敢落草!你為何如此安排?”梁中書冷哼一聲。
“大人,此乃天賜良機!”
方天靖壓低聲音,湊到梁中書的耳邊,“下官是讓他假意落草二龍山,實則為我大名府內(nèi)應(yīng)!一則,有楊提轄在內(nèi)部,日后剿滅二龍山可事半功倍。二則,楊提轄這個身份,也方便探聽消息,為大人奪回生辰綱,甚至一舉蕩平山東群寇!”
“哦?”梁中書眼中的怒火漸漸被算計取代,“你是說讓楊志做內(nèi)應(yīng)?他靠得住嗎?”
“楊提轄世代將門,最重信諾。他非常清楚,只有戴罪立功,才能得到大人的寬宥,重新回歸正途。下官已與他約定秘密聯(lián)絡(luò)之法,只待時機成熟,就能里應(yīng)外合,立下奇功!”
方天靖說的自己都差一點相信了。
梁中書自然深信不疑,緩緩點頭:“此計倒有幾分可行。若楊志真能成事,也算他戴罪立功,本官自然網(wǎng)開一面,赦免他的失責(zé)。方大人,此事你處置得不錯,本官很欣慰?!?
“多謝大人體諒!下官一定不辜負大人和太師的信任!”方天靖心中暗松一口氣,“楊志臥底”這步棋算是過關(guān)了。
不過梁中書還在氣頭上,他不甘心生辰綱被劫一事沒有下文,“晁蓋一伙,不僅不知悔改,還上了梁山做賊,如此公然挑釁官府!若不予以痛擊,豈不令天下賊寇更加肆無忌憚?
本官這就派大名府的李天王前往,會一會他這個所謂的晁天王,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
說著,他便傳令讓兵馬都監(jiān)李成前來。
很快,身披甲胄的李成便趕到了留守司衙門。
“卑職參見梁中書!”李成對梁中書向來恭敬,對方的身份不是他一個小小武將就能招惹的。
“李都監(jiān)!本官命你點齊本部三千精銳兵馬,即刻開赴梁山泊!若能攻下梁山,揚我大名府軍威,本官重重有賞!”
“末將遵命!”李成抱拳領(lǐng)命,眼中戰(zhàn)意昂然。
“定叫那晁蓋小兒,見識見識我李天王的厲害!”他素來自負武勇,對“晁天王”這個名號早就不爽。
安排完梁山之事,梁中書的目光又落回方天靖身上,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方大人,梁山之事自有李將軍去辦。至于你,本官另有重任?!?
方天靖躬身:“請大人吩咐。”
“你可還記得,前番你去清河縣,那里有個致仕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顏的花太監(jiān)?”梁中書示意其他人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