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家可認(rèn)得一位叫武松的好漢?那可是一條好漢!在下仰慕已久,不知是否有緣相見”
一聽“武松”二字,武大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腰桿似乎都不自覺地挺直了些,語間滿是自豪。
“認(rèn)得!認(rèn)得!那正是俺的親兄弟,俺家二郎!不過他因為在清河縣犯了事,逃出去了,不知所蹤?!?
他的臉上激動的泛起了紅光,“客官認(rèn)識俺兄弟?你可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原來是武松的大哥,真是失敬。在下要是知道他的下落就好了?!狈教炀讣傺b客氣了起來。
武大郎連連擺手:“客官重了!俺就是個賣炊餅的。俺家二郎不會丟下我,他會回來的?!?
“武大哥說的是,說不定武松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狈教炀疙槃莞牧朔Q呼,繼續(xù)套著近乎。
“江湖上早有傳,武松武功蓋世,您這做兄長的培養(yǎng)的好??!看您這年紀(jì),想必家中已有兒女承歡膝下了吧?這可是人生贏家?!?
方天靖話鋒一轉(zhuǎn),把話題引到了武大郎的家室。
方才還因為提到自家兄弟而紅光滿面的武大郎,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他長長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苦澀。
“唉,客官!不瞞你說,俺雖然前些日子娶了渾家,可是……不提也罷。”
他支支吾吾,臉憋得通紅,似乎有苦難。
“哦?武大哥有何難處?不妨說來聽聽,或許在下能幫襯一二?”方天靖湊近一步,語氣充滿關(guān)切。
武大郎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終于有了發(fā)泄委屈的出口。
“俺那渾家,原本是清河縣張大戶家的使女,喚作潘金蓮,模樣是極好的。
可自打嫁過來,就嫌俺生得矮矬,相貌丑陋,平日里連碰,都不讓俺碰一下!這哪里還能有子嗣??!”
說到最后,他的委屈已經(jīng)變成了抱怨。
方天靖聽了這句話,頓時大喜過望。
潘金蓮不讓武大郎碰自己,之前張大戶應(yīng)該也沒的手,那意味著什么不而喻。
他強行壓下心頭的狂喜,假裝眉頭緊鎖,重重地嘆息一聲:“唉!武大哥,這豈不是要斷了你武家的香火?
武大哥,恕小弟直,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可是愧對列祖列宗的事??!”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武大郎的心上。
武大郎本就因沒有子嗣而委屈抱怨,如今被方天靖直接點破,更是羞愧難當(dāng),嘴里喃喃道:“俺也知道,可又能怎么辦呢?”
方天靖見火候差不多了,繼續(xù)說道:“武大哥,您方才說,嫂嫂是大戶家的使女?這就難怪了。小弟我雖不才,但也略知些人情世故。
這等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見慣了富貴排場,眼光自然是高的。冒昧問一句,她當(dāng)初是如何嫁與大哥的?”
武大郎老實巴交,不疑有他,垂頭喪氣地說:“是那張家主母擔(dān)心她勾引張大戶,白白地嫁與俺的。”
“原來如此!”方天靖一拍大腿,仿佛恍然大悟。
“這就說得通了!武大哥,您想啊,嫂嫂見慣了綾羅綢緞、珍饈美味,又自恃貌美,心氣兒高著呢。她當(dāng)初被那張家主母強配給大哥您,心中必然積怨,覺得委屈萬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