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冒險劫了生辰綱,居然還留著活口,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們做的?婦人之仁!
明知道白日鼠白勝是個閑漢,分了錢財就知道吃喝嫖賭。官府只需稍加查訪,白勝就露出了馬腳,如今他早已招供,將爾等賣得干干凈凈!”
大名留守司的海捕文書早已發(fā)出,濟(jì)州府更是掌握了確鑿證據(jù),你們居然以為還能高枕無憂?簡直癡人說夢!”
方天靖每說一條,廳內(nèi)眾人的臉色就白一分。
晁蓋額頭滲出冷汗,吳用更是面色慘白,搖扇的手微微顫抖。
他們引以為傲的“妙計”,在對方口中竟被批得體無完膚,而且句句切中要害!
尤其是白勝這個破綻,更是讓他們心頭巨震。
“你究竟是誰?”
晁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意識到眼前這人絕非等閑。
更可怕的是,對方似乎掌握著足以置他們于死地的信息!
方天靖這才微微放緩語氣,“我是誰還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們現(xiàn)在已是甕中之鱉!
濟(jì)州府緝捕使何濤,已帶大隊(duì)人馬到了鄆城!大名府招討使方天靖也在來的路上,不日便將合圍東溪村!屆時,你們插翅難逃!”
“官兵已到鄆城?”晁蓋等人再次震驚。
他們剛劫了生辰綱,濟(jì)州府就追到了家門口,這速度也太快了!
“閣下如何得知此事?”吳用心思急轉(zhuǎn),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試探著問道。
方天靖深深看了吳用一眼,這才緩緩道:“念在晁保正平日仗義疏財,也算條好漢。更兼你等此舉,劫的是那蔡京老賊搜刮的民脂民膏,雖為賊寇,尚存一絲俠義。我冒險前來,便是給你們指一條生路!”
他語氣轉(zhuǎn)急:“你們尚有最后一點(diǎn)時間!立刻!馬上!收拾細(xì)軟,棄了這莊子,遠(yuǎn)走高飛!遲則晚矣!”
晁蓋、吳用等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驚懼、后怕。
若非此人報信,他們還在醉生夢死,等大軍合圍,后果不堪設(shè)想!
晁蓋猛地起身,對著方天靖深深一揖,語氣無比鄭重:“恩公救命大恩,晁蓋與一眾兄弟沒齒難忘!還請恩公告知尊姓大名,他日必有厚報!”
方天靖擺擺,“姓名不足掛齒??熳?!記住,走水路!陸路關(guān)卡重重,必被攔截!阮氏兄弟精通水性,去找他們!”
“恩公大德,我等永世不忘!”晁蓋再拜。
他轉(zhuǎn)身對眾人急吼道,“還愣著干什么!快!按恩公說的辦!吳學(xué)究、公孫先生、劉唐兄弟,隨我收拾要緊物事!快!”
整個晁家莊瞬間從慶功的歡騰跌入逃亡的混亂。
方天靖看著他們手忙腳亂地收拾,滿意的點(diǎn)頭。
報信之恩已種下,宋江的戲份,被他搶先一步奪了。
“卜青,我們走。”
方天靖不再停留,趁著混亂,迅速與卜青匯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東溪村,身影融入茫茫夜色。
而此刻,鄆城府衙內(nèi)。倪云正一臉公事公辦地將招討使令牌拍在濟(jì)州緝捕使臣何濤面前,傳達(dá)了方天靖“的嚴(yán)令。
何濤看著令牌,又看著眼前這位氣度冷硬的軍官,雖心急如焚想抓人立功,卻也不敢違抗招討使的命令,只能強(qiáng)壓著性子,命令手下捕快原地待命。
方天靖騎在馬上,回望東溪村方向,那里隱隱傳來犬吠和人聲
“宋江,此刻你恐怕還在縣衙當(dāng)值,想著如何賣人情吧?可惜,這份人情,歸我了?!?
他低語一聲,“卜青,去鄆城!該去會會那位孝義黑三郎了。”
馬蹄踏破夜色,方天靖知道,鄆城的水,才剛剛被他攪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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