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快馬加鞭,一路向南。
他心中牽掛著清河縣的基業(yè),更掛念著那里的人。
他直接回到了孟府,就是之前的楊府,孟玉樓已經(jīng)把它改成了孟府。
剛進院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同尋常的凝重。
仆人們行色匆匆,臉上帶著憂慮,空氣中似乎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方大人!您可回來了!”孟玉樓的貼身丫鬟蘭香眼尖,看見方天靖,立刻迎了上來。
“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事?”方天靖心頭一緊。
“府里現(xiàn)在倒是沒什么,是吳娘子?!?
小翠聲音哽咽,“吳娘子她病了,病得很重!我家娘子正傷心呢?!?
“吳月娘?”
方天靖心頭猛地一沉,“什么???請大夫了嗎?”
“請了,請了好幾位名醫(yī)了!”
孟玉樓的聲音從內(nèi)堂傳來,只見她挺著微隆的肚子,在另一個丫鬟的攙扶下快步走出,臉上滿是疲憊和焦急。
“方郎,你回來得正好!月娘姐姐,她怕是兇多吉少了!”
“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方天靖的聲音帶著急切。
孟玉樓穩(wěn)住心神,說道:“約莫七八日前,月娘姐姐突然發(fā)起高熱,忽冷忽熱的,冷的時候寒顫不止,熱的時候渾身滾燙。
請了大夫來看,都說是染了瘟疫!兇險得很!西門府上已經(jīng)有兩個伺候的下人染上,沒熬過去,死了?!?
她說到后面,聲音發(fā)顫,帶著恐懼,“這病會過人!方郎,我也接觸過月娘姐姐!怎么辦???”
“瘧疾?”
方天靖聽到這兩個字,腦中卻如同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
在他的記憶里,似乎有一種極其廉價的草藥,專門對付這種??!
對,是黃蒿!絞汁或者煎煮濃汁服用!
“玉樓!你聽我說!我知道一個法子,或許能救月娘!”
“什么法子?”孟玉樓又驚又疑。
“快!立刻派人去大量收購黃蒿!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野蒿草,越新鮮越好!有多少收多少!再準備干凈的布和石臼,要大鍋熬煮!”
方天靖語速極快地下令,“另外,西門府和孟府所有人,從現(xiàn)在起,用艾草熏屋,所有衣物被褥用沸水煮一遍!病人用過的東西,能燒則燒!”
“黃蒿?那野草能治瘧疾?”孟玉樓難以置信。
但看著方天靖不容置疑的神情,她選擇了相信?!昂?!我這就去安排!蘭香,快去!按大人說的辦!”
整個孟府立刻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仆人們雖然害怕,但在方天靖的嚴令和孟玉樓的調(diào)度下,采購的采購,熬煮的熬煮,消毒的消毒。
方天靖不顧孟玉樓的阻攔,親自來到西門府上吳月娘的小院外。
隔著窗欞,他看到躺在病榻上的吳月娘,臉色蠟黃,嘴唇干裂,時而蜷縮發(fā)抖,時而渾身滾燙囈語,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絕。
很快,大量的黃蒿被采買回來。
方天靖親自指揮,讓可靠的心腹用石臼將黃蒿搗爛,擠出汁液,又命人將剩下的放入大鍋,加上清水熬煮成濃稠的藥汁。
“取一碗搗出的生汁,再混一碗熬好的濃汁,給吳娘子灌下去!每隔兩個時辰,再灌一次熬煮的濃汁!”
方天靖隔著門吩咐里面的丫鬟,聲音沉穩(wěn)有力,“記住,喂藥的人用布蒙住口鼻,出來也要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