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心中暗凜,這老狐貍果然手段狠辣,為了打擊政敵,不惜犧牲一個無辜的禁軍教頭和朝廷的平叛大軍!
他面上卻露出感激:“下官定不負(fù)太師所望!只是如何騙徐寧上山,還請?zhí)珟熤更c!”
蔡京的聲音平淡,卻透著一股冰寒,“那徐寧乃御前金槍班教頭,家世清白,忠君之心甚篤,確實不會輕易從賊?!?
方天靖恭敬道:“太師明鑒。強(qiáng)擄或誘騙,皆易生變數(shù),且易引火燒身。下官斗膽,有一計,或可令徐寧主動離京,投向梁山尋求庇護(hù)。”
“哦?”
蔡京眼皮微抬,渾濁的老眼掃過方天靖。
“高俅之子高衙內(nèi),性好漁色,跋扈京城,人所共知?!?
方天靖繼續(xù)說道,“若能讓高衙內(nèi)偶遇徐寧那位頗有姿色的夫人,以他的脾性,當(dāng)眾調(diào)戲之舉幾乎必然發(fā)生。
屆時,太師只需稍加運作,將徐寧逼入絕境,在東京無立錐之地!那時,我梁山再伸出援手,徐寧走投無路之下,豈有不從之理?此乃借高俅之刀,除高俅之盾!”
此計之精準(zhǔn),借力打力,一石數(shù)鳥,不僅完美達(dá)成目標(biāo),更將高俅父子置于不義之地,極大打擊其聲望,
且整個過程,他蔡京都隱在幕后。
“心思倒是活絡(luò)?!?
蔡京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便是極大的認(rèn)可。
“此事,老夫知道了?!?
他仿佛只是應(yīng)允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計若成,你于梁山便是擎天之功,總也能站穩(wěn)腳步。至于高俅,一個蹴鞠伴當(dāng)而已,還想騎在老夫脖子上,膽子倒是不小?!?
接下來蔡京的指令,很快便傳遞到東京城的一些陰暗角落,各方也開始動了起來。
方天靖從太師府那令人窒息的書房出來,心中感到非常沉重。
蔡京這只老狐貍的算計狠辣精準(zhǔn),他不過只是將自己當(dāng)成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至于想要自己執(zhí)棋,任重道遠(yuǎn)啊!
他深吸一口涼風(fēng),試圖驅(qū)散那份壓抑。
剛回到落腳的小院,扈三娘就堵在了門口。
她已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裝,束發(fā)戴巾,英氣勃發(fā)。
只是那清秀的眉眼和衣物下難掩的曲線,還是能泄露女兒家的身份。
“你不用收拾什么吧?走吧!”
扈三娘語氣干脆,“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不要再想著單獨行動,干著不該干的事!”
方天靖看著她這副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你不要污蔑我!
自己剛回來,她就鬧這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怎么就這么難呢。
今天在蔡夫人這個風(fēng)韻猶存的美婦人面前,自己不就裝了一把柳下惠,坐懷不亂!
不過他本打算獨自去拜訪一位故人,但看扈三娘這架勢,顯然甩不掉了。
去就去吧,自己又不是去干壞事!只不過敘敘舊,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去拜訪一位舊識。你這身打扮,倒還行吧!”
“怎么?嫌棄?不方便?”扈三娘挑眉瞪眼,顯然對方天靖不滿。
“還莫非你是怕我出去給你丟人?”
“怎么可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天靖連忙擺手,“你這般容貌,我是怕太過招眼,潘安在你面前都要自慚形穢?!?
“少油腔滑調(diào),前面帶路?!膘枞锎叽俚馈?
方天靖知道拗不過她,只得帶著她,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座小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