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站在西山島臨時搭建的指揮帳內,目光凝重地掃過攤在桌上的太湖水域圖。
帳外隱約傳來士卒操練與浪濤拍岸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大戰(zhàn)將至的緊張氣息。
費保方才匯報的情報依舊在他腦中回響。
譚稹坐鎮(zhèn)蘇州,麾下四路大軍已對太湖形成合圍之勢。
除手下敗將劉延慶部重整旗鼓駐守西面外,北有王稟、南有辛興宗,東面更是由江南水師統制劉鎮(zhèn)率領的精銳水軍。
官軍總兵力超過五萬,而己方即便加上帶來的五千靖字營精銳,可戰(zhàn)之兵也不過一萬五千余人。
“不能硬拼。”
方天靖的手指重重敲在圖上劉延慶所在的位置,“必須趁其立足未穩(wěn),先斬其一指!”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帳中諸將:“單廷圭、魏定國聽令!”
“末將在!”二將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各領兩千兵馬,分別阻擊可能從北面來援的王稟部與南面的辛興宗部。不必死戰(zhàn),只需拖延半日即可。”
“得令!”
“鄔福!”
方天靖看向這位摩尼教的護法,原本是父親留給自己的保鏢,卻被他一直留在太湖巡檢司協助費保。
“二公子,屬下在!”鄔福激動地抱拳。
“你率三千太湖水軍,依托湖中洲島葦蕩之利,務必纏住東面的劉鎮(zhèn)水師。待我擊破劉延慶,便回師與你合擊劉鎮(zhèn)?!?
“屬下誓死完成任務!”
方天靖最后看向凌振與費保:“凌振率炮營隨我中軍行動。費保統領剩余兩千兵馬鎮(zhèn)守西山島,策應各方?!?
“是!”眾將領命而去。
只有瓊英站在原地沒動,她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方大哥,我呢?”
方天靖略一沉吟:“郡主便隨我中軍行動吧。你的聽力在戰(zhàn)場上或有大用。”
瓊英頓時笑逐顏開,用力點了點頭。
第二天拂曉,太湖西岸殺聲震天。
方天靖親率六千主力直撲劉延慶大營。
新式轟天炮被推上前線,凌振指揮炮手校準射角。
“放!”凌振令旗揮下。
震耳欲聾的炮聲打破黎明寂靜,炮彈劃破長空,準確落入官軍水寨之中,頓時木屑橫飛,火光四起。
劉延慶部昨日剛遭重創(chuàng),士氣本就低迷,此刻遭此突襲,頓時陷入混亂。
“不要亂!結陣迎敵!”
劉延慶在親兵護衛(wèi)下大聲呼喊,試圖穩(wěn)住陣腳。
方天靖站在指揮船上,冷靜觀察戰(zhàn)局:“傳令,左翼戰(zhàn)船穿插敵陣右肋,右翼搶占上風口?!?
太湖巡檢司水軍訓練有素地執(zhí)行命令,戰(zhàn)船如利劍般切入混亂的官軍船陣。
就在此時,瓊英突然扯了一下方天靖的衣袖。
“方大哥,我聽到東北方向有大量戰(zhàn)船正在逼近!”
方天靖眉頭一皺:“單廷圭那邊出問題了?”
東北方向正是單廷圭的防區(qū)。
就在方天靖剛布置好攔截防御,時遷的手下探子終于發(fā)出了警報。
“東北方向出現不明船隊,約三十余艘,打的是官軍旗幟!”
方天靖冷哼一聲:“來得正好!傳令攔截部隊準備迎擊援軍!”
然而這支突如其來的官軍船隊卻異常兇猛,為首的是一艘艨艟快船。
船頭立著一員年輕小將,手持長槍,竟是直接沖破了方天靖布置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