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差點被剛?cè)牒淼牟杷畣艿?,“你說什么?”
“很難是么?”姜梔淡淡笑了笑,“忠勤伯爵府為王公貴胄,身份非同一般,你覺得為難也正常?!?
謝祁忍不住疑惑,“姜小姐與這嚴文康有何仇怨,竟要到取人性命的地步?”
“嚴文康想求娶我,但京都所有人都知曉,嚴文康不學無術(shù)又好色濫賭,房中姬妾成群。我不想嫁他,但家中主母不肯,只能出此下策?!?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嚴文康已經(jīng)向姜家要過自己。
繼母雖然想拿她討好忠勤伯爵府,但又畏懼老太太,怕?lián)峡链L女的名聲,一直拖著沒敢應。
直到有了謝祁一事,繼母為了能讓親事落在自己親生女兒頭上,于是設(shè)計在一場宴會中給她下藥,親自帶人撞破了嚴文康和她拉扯,徹底壞了她的名聲。
“這……”
聽她這么說,謝祁沒有立馬應下。
要殺嚴文康簡單。
他雖然久未歸京,但嚴文康的名聲他也有所耳聞。且他知道的,比這位姜小姐的還要多。
聽說嚴文康在與姬妾玩鬧時傷了身子,怕是已經(jīng)不能孕育后嗣。伯爵夫人溺愛這個小兒子,硬是一點風聲都沒透漏出來。
只是若嚴文康真死在自己手中,那忠勤伯爵府必不會善罷甘休,與武邑侯府結(jié)仇,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姜梔看著謝祁猶豫,心底笑了一聲,也沒指望過謝祁會應下,“算了,此事是我為難你了,就當我沒提過?!?
謝祁眉宇緊鎖。
他向來恩怨分明,今日姜小姐為了幫他連自己的清白都不顧,還受了傷。
且她幫的,不只是他謝祁一條命。
他奉命領(lǐng)兵戍邊,京都來信說母親病重垂危,他才千里迢迢趕回。
聽聞普昭寺住持有治療病癥的良方,便夤夜上山求取。
不料在普昭寺撞見了陸淵,被誤當成刺客捉拿。
陸淵乃圣上耳目,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未經(jīng)允準無詔返京,怕是整個武邑侯府都要受到牽連。
因此他是一定要還了姜梔這份恩情的。
不就是不想嫁給嚴文康么?他有的是法子。
“還請姜小姐稍等些時日,謝某如今還有要事,等結(jié)束后必定親自替姜小姐了結(jié)此事?!?
謝祁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鄭重地交到姜梔手中,“以此玉佩為諾,謝某必不負所托?!?
姜梔伸手接過,是一枚白玉螭龍環(huán)佩,觸手溫潤,質(zhì)地細膩瑩透,一看就非凡品。
上輩子謝祁就是以這枚玉佩為信上門求娶,最后落在了繼妹姜蕓淺手中。
想到這里,姜梔便覺這玉佩十分礙眼,又不好當著謝祁的面嫌棄,便隨手收入了妝奩中。
卻不小心牽動了頸部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我?guī)徒〗愕膫谏闲┧幇?,”謝祁取過金瘡藥上前,“若耽誤了恐怕真會留疤。”
姜梔便也沒拒絕,坐在軟凳上側(cè)開臉抬起頭,露出一小截雪膩酥香的玉頸。
陸淵阻止得及時,她的傷口并不深,玉簪斜斜地在頸部劃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放心,謝某在軍中待過多時,處理這種小傷得心應手?!敝x祁也不知是在寬慰姜梔還是自己。
他雖然出身侯府,卻習慣在軍中生活,身邊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什么時候替閨閣女子上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