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疑惑,“姜小姐此話是何意?”
姜梔咬著下唇,似是猶豫糾結了許久才道:“從普昭寺回來第二日,陸指揮使便直接上門找我。我,我在他的逼問下迫于無奈,只得招供你被我救下,并以玉佩為諾一事?!?
“陸指揮使通過玉佩很快便知曉了你的身份,”姜梔深吸一口氣,白皙的臉上滿是懊惱,“謝世子,我那時并不知曉你是何人,泄露了你的行蹤屬實是我之過,你若因此怪罪,我無話可說?!?
謝祁聽著她溫聲軟語的解釋,鋒利的唇角便止不住漾起一絲笑來。
她竟然這般為他著想。
“姜小姐重了,謝某那時已然平安離京,只要陸淵沒有將我當場擒獲,就算之后追上了我也沒有足夠證據,不敢輕舉妄動,我又怎會因此怪罪于你?”
然而這話卻并沒有安慰到面前的人。
她搖了搖頭,聲音愈發(fā)帶顫,“不,謝世子不知道,你放在我這的玉佩……”
她抬起頭,謝祁這才察覺她濃黑的睫羽上已滿是淚意,“你的玉佩被人生生搶走,我,我尋了很多法子卻還是無法將它拿回,實在無顏再見你?!?
她越說越傷心,謝祁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憐意。
他猜得沒錯,姜二小姐手中的玉佩,果然是很早就從姜大小姐身上搶來了。
怪不得母親會認錯人。
這姜二小姐如此囂張跋扈,連自己姐姐的東西都敢明著搶,看來姜大小姐在姜府的日子并不好過。
“這些事我都未放在心上,姜大小姐也不用介懷,”謝祁從衣襟中取出那枚螭龍玉佩給她看,“你看,玉佩我已經取回來了?!?
質地溫潤的玉佩墜著絡子在陽光下躍動晃蕩。
姜梔蘊滿了水意的雙眸頓時瞪大,不敢置信地問,“它、它怎么會回到你手中的?”
謝祁挑眉揚唇,將那日茶樓見到姜蕓淺之事徐徐道來,卻自覺跳過了姜蕓淺向他表白一事。
此等驕狂專橫之人,就算喜歡自己也定然是為了富貴權勢,自然無須多提。
“說來慚愧,我那時還在二樓見你站在潘樓街邊,只可惜人太多,只轉眼的功夫就尋不到你了?!?
姜梔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一直在擔心該怎么向你交代?!?
“無須向我交代,”謝祁鄭重道:“這玉佩我贈予你了,便是你的?!?
他將玉佩遞到姜梔面前,“現在物歸原主?!?
姜梔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謝祁,最終只是后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對著他福了福身,“那夜我不知曉謝世子身份,信口雌黃,還請謝世子別將我的話當真?!?
“你身為世子干系重大,不必為了一個小小的承諾涉險?!?
“這怎么算小事,”謝祁沒料到她會拒絕,心下有些急,“君子一諾重逾千斤,答應你的事我自會做到,姜小姐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姜梔倒是沒料到他這般激動。
她今日這樣抹黑姜蕓淺,想來謝祁對她的觀感不會再好。
日后只要她再添油加醋,就定能壞了姜蕓淺的姻緣。
目的已經達到,這枚玉佩于她而再沒用處,放在她這里恐會招來其他禍患。
于是再次拒絕,“此物太過貴重,我無力保存,還請謝世子收回吧,心意我心領了。”
謝祁見她態(tài)度如此堅決,心中對姜蕓淺的厭惡又重了一分。
若沒她從中作梗,姜大小姐怎會對一枚小小的玉佩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