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覺得她帶來的定然是無足輕重的小道消息,才會這般淡定。
姜梔也沒開口,提著裙擺在他對面坐下,看了看上面放著的幾樣點心。
“咸酥餅,酥瓊?cè)~,梅花湯餅……這些都不是我愛吃的,”姜梔面露嫌棄,“煩請嚴大人下次記著些我的喜好,莫要拿這種不值錢的點心打發(fā)我?!?
嚴文弘沉著臉。
給她叫些點心已經(jīng)不錯了,還讓他記著她的喜好?
她以為她是誰?
“姜小姐莫不是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仇,”他冷冷笑了笑,“若是沒有我想要的消息,別說點心了,還有更好的東西等著你,姜小姐要不要試試?”
這是惱羞成怒,直接威脅了。
姜梔秀麗的眉頭皺起,“我的消息對嚴大人來說重要非常,只可惜嚴大人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罷了,我這消息賣給別人也是一樣的?!?
姜梔說完就直接起身就要走。
嚴文弘狠狠一拍桌子,聲音從喉嚨口擠出來,“姜小姐是覺得我閑來無事在陪你玩鬧么?”
“嚴大人!”姜梔絲毫沒有懼意,一雙冷沉的眸子毫不避諱地盯上他,比他的氣勢更盛,“請你搞清楚,是誰先在這里高高在上嗤之以鼻?若要合作便請你先端正自己的態(tài)度,否則無可奉告!”
即使要捏著鼻子和這嚴文弘合作,他也別想對著她擺架子甩臉色。
嚴文弘沒想到竟然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當面回嗆,臉色難看得要命,幾乎想直接拔劍砍了她。
但又被自己生生忍了下來。
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jié),若這女人的消息真有用處,受些氣也無妨。若她敢耍他,自己再收拾她不遲。
想到這里,嚴文弘冷靜下來。
他斟茶道歉,態(tài)度誠懇,“是我方才輕慢了姜小姐,還請寬宏原宥?!?
又喚來門外手下,換上更加精美貴重的點心。
姜梔臉色稍霽,接過他賠罪的茶喝了一口,這才重新坐回去。
“我的消息,定然不會讓嚴大人失望?!?
她等所有人都退下,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道:“嚴大人最好三日內(nèi)把宋建元送出京都,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嚴文弘悚然一驚。
她怎么會知道宋建元?又怎么會知道宋建元是三皇子的人?
他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她。
看起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為何會知道這么多?
陸淵再怎么被美色所惑,也不會將此等機密大事告訴她。
“我要如何相信你?”
姜梔笑了笑,“嚴大人大可將人送走試試,若是三日后無事發(fā)生,那我甘愿受罰;若一切真如我所,還望嚴大人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這宋建元乃是戶部侍郎,平日里幫著三皇子大肆斂財收買人心。
上輩子就是在三日后,派錦衣衛(wèi)盯了他許久的陸淵突然實行抓捕,將宋建元捉拿入詔獄。
那時候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宋建元在入詔獄后短短一天的時間,就突發(fā)心疾暴斃。
原本擔心被供出來的忠勤伯爵府沒了后顧之憂,甚至因著宋建元的死,三皇子帶著宋建元的遺孀和獨子在朝堂上哭訴喊冤,將此事鬧到圣上面前,上書彈劾陸淵濫用職權(quán),殘害朝臣,懇請圣上嚴懲陸淵。
圣上雖然信任陸淵,卻也被朝中大臣們攪得煩不勝煩,只能暫且停了陸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職務,許久后才收回成命。
這次自己正好可以利用此事,獲取嚴文弘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