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姜正庭眉宇緊鎖,看著下首坐在紫檀木椅上,悠閑喝著茶的大女兒。
“梔兒,你母親的那些嫁妝田產(chǎn)的契書,什么時候能拿回府中?”姜正庭開口,“你一個女兒家獨自在外,放在身上終究是不安全,為父先替你保管著,等你要嫁人的時候再給你添妝?!?
姜梔只是笑了笑,“多謝父親關(guān)懷,那些房契地契女兒并未隨身攜帶,等女兒下次來的時候再交給父親吧?!?
姜正庭的臉色不怎么好看,“你的春棠苑需要修繕,若是沒有足夠的銀錢無法動工,你難不成打算在一直在外面住著不回家?”
“說起春棠苑,父親倒是提醒我了,”姜梔并不接他的話茬,反問道,“縱火的背后之人可查出來了?女兒的住處損失如此慘重,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才是?!?
“這個,為父尚未找出證據(jù)?!碧崞疬@個姜正庭面色微僵,實在不好告訴她,縱火之人其實是王玉茹,但為了自己的兒子,他不能大張旗鼓地懲治她,更別說讓她賠償了。
姜梔早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將此事鬧大,便嘆了口氣,“女兒被人如此欺辱,還望父親能替女兒做主?!?
“好說,好說?!?
姜正庭暫時沒了再提此事的臉面。
他換了一副和藹慈祥的表情,說出了真正的目的,“今日特意喚你過來,也不僅僅是為了春棠苑,而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你?!?
姜梔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父親有何喜事?”
“你年紀(jì)不小,親事也該定下來了,把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出去,我也好對得起你母親的在天之靈?!?
“哦?父親同意了白先生的求娶?”姜梔問他。
姜正庭嚇了一跳,被茶水嗆得連連咳嗽,清了清喉嚨這才道:“自然不是白容才,他年紀(jì)這般大,如今又淪為了階下囚,父親若是將你許配給他,豈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姜梔心中譏諷,面上卻還是一副好奇中帶著羞澀的表情,“不是白容才,那會是誰?”
姜正庭笑瞇瞇,“那人你也認(rèn)識,正是昔日在我府上借住過,如今的狀元郎,圣上身邊的紅人沈辭安沈大人?!?
“沈夫子?”姜梔適時露出驚訝表情,“他怎么會求娶女兒?”
“自然是因為他知恩圖報,想和我姜府結(jié)百年之好?!?
姜正庭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只滿意道:“別看他現(xiàn)在只有小小的翰林院編撰,但前途不可限量。父親昨日已經(jīng)收下了他的聘禮,你便安心回去待嫁吧。”
原來這次喚她過來只是通知,并非商量。
“女兒聽從父親吩咐,”姜梔早知他性子,也沒放在心上,只狀似為難道,“女兒有一事想請父親同意?!?
“說來聽聽?!?
“女兒定親一事,只家中人知曉便可,還請莫要傳出去?!?
姜正庭詫異,“你怎么和沈大人說的一樣?他也和我提過此事,莫非你們之前便商議過?”
“自然不是,只是女兒之前和白先生定親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若他被拿下了大獄我們就立時明珠暗投,怕外人會覺得我姜家見風(fēng)使舵,捧高踩低,傳出去對父親的名聲不好?!?
姜正庭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好,既然你和沈大人都有這個要求,那此事便先暫且不公開,等風(fēng)頭過了再說?!?
“女兒多謝父親體諒。”
她和沈辭安也提過此事。
但真正暫且不公開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嚴(yán)文弘一事還未塵埃落定,若她和沈辭安定親一事傳出去,嚴(yán)文弘定然不會再相信她和陸淵的關(guān)系,那自己的計劃便無法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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