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像是被逗樂了,“噗嗤”笑了一聲,又擰眉嗔怪,“騙人,我才不信。”
說完又轉(zhuǎn)過身不理他。
美人宜喜宜嗔,朱唇輕啟,嗓音像是春日里婉轉(zhuǎn)的黃鶯初啼,帶著陣陣香風,若有似無地掃過嚴文康的鼻尖,讓他的眼睛都直了。
“我愛慕姜小姐許久,早欲將你娶過門,奈何家中長輩作梗,難成良緣,”嚴文康立刻唉聲嘆氣地訴起苦,“姜小姐不信我的心意,實在令我黯然神傷,不能自已??!”
這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的樣子,和上輩子兇神惡煞,拿著鞭子狠狠抽她的陰狠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姜梔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不顯,只哼了一聲,“你該不會也是這般哄其他姑娘的吧?我才不會輕易上你的當?!?
嚴文康立刻指天為誓,“我若有半句假話,定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什么死不死的,與我也無關(guān),”姜梔推開他,重新戴上面紗,提起裙擺就和青杏往外走,“我要回府了,你莫擋我的路?!?
嚴文康被她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攪得心癢難耐,哪里肯就這么放她離開,立刻死皮賴臉地跟著她出了擷芳居大門。
“姜小姐,近日京都不太安生,錦衣衛(wèi)正在搜查捉拿刺客,你孤身一人回府太不安全,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姜梔見魚兒終于上鉤,忍不住勾了勾唇瓣,但腳步卻未停,“誰要你送了,你與我有何干系?”
“姜小姐,姜小姐……”嚴文康幾步就追上來,剛想再與她拉扯幾句,卻忽然被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嚴文康色欲熏心,眼中只剩下美人,剛沉下臉想怒斥這不識抬舉之人,小腿肚上就被狠狠踹了一腳。
“哪里來的狗東西!”他差點沒摔個狗啃泥,抬頭正要看清此人是誰,一柄冰涼的刀刃就貼上了他的脖頸。
“看清楚我是誰了么,狗東西?”來人一身飛魚服在日頭下熠熠發(fā)光,身姿矯健,挺鼻薄唇,唇角微微下抿,一臉的生冷戾氣。
“陸……陸指揮使,怎么是你?!眹牢目殿D時嚇了一大跳,說話都結(jié)巴了。
這陸淵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自己平日里都是能避就避躲著他走,今日怎么會來擷芳居這種地方?
姜梔看到陸淵突然出現(xiàn),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過去了這些時日,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追上謝祁,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回來了。
怎么不去抓刺客,卻來這管閑事?
“大庭廣眾之下調(diào)戲閨閣女子,嚴文康,你好大的膽子,是當朝廷律法為擺設(shè)么?”他手中的刀穩(wěn)穩(wěn)架著,語氣一如既往冷硬。
嚴文康立刻忙不迭地喊冤辯駁,“我只是與這位姜小姐說上幾句話,怎么能稱得上調(diào)戲?陸指揮使,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我親眼所見,怎會有假?”陸淵冷哼一聲,視線轉(zhuǎn)向姜梔,“不如讓姜小姐來說個明白?”
姜梔心底已經(jīng)把陸淵罵了千百遍,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嬌柔的姿態(tài),對著陸淵福了福身,
“陸大人,嚴公子只是出于好心想送我回府,并無惡意,還請您放開他?!?
陸淵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
這姜梔怎么回事。
看不出他在幫她么?
嚴文康紈绔好色聲名在外,京都閨秀都對他退避三舍。
要是放在平日里,這種事情別說出手,他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會給。
要不是回來前和謝祁做了交易,答應(yīng)替他在回京都前看顧好姜家小姐,莫要被嚴文康欺辱了,他哪里會有閑心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