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是我自己喝醉迷了路,不慎摔入池中的?!彼n白著嘴唇虛弱道。
他臉上抹的脂粉已然洗凈,露出一張蠟黃中透著灰敗,且眼窩深陷的面容來。
忠勤伯夫人自然不肯輕易相信,“真的?那那個小丫鬟又是怎么回事?還有姜大小姐,你真的沒見過她?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母親一定替你主持公道,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都不是,母親你就別管了,”嚴文康現(xiàn)在聽到姜梔的名字就覺得渾身都疼,“我身子難受得緊,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再不回去,他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這了。
忠勤伯夫人還待再問,但看到自己兒子面無人色的灰敗樣子,心中也不免打起鼓來。
自己兒子的脾性她最清楚,要是受了欺負肯定不會瞞著,恨不得嚷嚷得人盡皆知要家里人替他找回場子。
如今這般避而不談,該不會真的是在武邑侯府內(nèi)輕薄了哪個丫鬟,所以才不敢吭聲吧?
上次被打得滿身是傷回府的時候也是如此。
她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拍了他一下,見他嚎了一聲,又心疼地替他揉搓,連聲吩咐拿她的腰牌去宮里請最好的太醫(yī)令,又指揮仆役將嚴文康抬上馬車回府。
姜蕓淺沒料到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一張臉青白交加,恨不得沖上前去狠狠搖下嚴文康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這么好的機會。
哪怕不是姜梔,只要嚴文康一口咬定與他私會并推他入荷花池的人是她,那不正好能如愿以償?shù)貕牧私獥d的名聲,收她入伯爵府。
卻偏偏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簡直能把她給氣死!
眼見眾人漸漸散去,謝祁也抬腿便要走。
姜蕓淺不想就這么失去難得見他一面的機會,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迎上去,“謝世子還請留步。”
眼見謝祁近在眼前,她再也顧不得矜持,假意被絆了一下,“哎呀”一聲輕呼就往謝祁懷里摔去。
謝世子身為男子,總不該沒有一點風度,見到她快摔倒了不扶一下吧?
只要謝世子大庭廣眾之下與她拉扯不清,那他就別想輕易擺脫她。
然而謝祁是什么人?
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人能輕易近得了他身。
他止住去勢后退兩步,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姜蕓淺失去平衡,“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姜二小姐,請自重?!彼穆曇衾淅?,一雙桃花眼更是沒什么表情,居高臨下看著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
姜蕓淺簡直羞憤欲死。
她從未如此丟人過,更何況還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
她努力維持著儀態(tài)從地上起身,手忙腳亂地拍干凈身上塵土,自袖中取出一個香囊遞給他,“謝世子,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里面放了能寧心靜氣的藥材,顏色與你的玉佩也十分相配,還望謝世子莫要嫌棄?!?
然而謝祁卻看也不看那個香囊,只是背手哼笑一聲,“姜二小姐的東西謝某可不敢收,誰知道里面會不會藏了什么毒藥?!?
姜蕓淺愣在原地,“謝世子,你為何這般想我?”
“我有一句話勸告姜二小姐,”謝祁的聲音宛若淬了冰,“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