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慌亂中抓了個空,整個人斜斜往浴桶中摔去。
但很快一只手伸進水里,俯身攔住了她的腰。
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穩(wěn)。
水花四濺,水波晃出陣陣漣漪,宛如她此刻慌亂不平的心境。
她半個人掛在蕭玄佑的臂彎中,狼狽地后仰著。腰上的那只手存在感如此強烈,掌心滾燙的溫度烙鐵般燙著她的肌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上賁張的肌肉線條。
他怎么能這般不管不顧地過來?!
姜梔又氣又急,羞憤之下伸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啪”一聲輕響。
蕭玄佑愣住了。
姜梔也愣住了。
即使他的行為再怎么失禮,他也是血脈尊貴的儲君,未來的一國之主。
敢傷他,別說自己性命不保,還會牽連到整個姜家。
她越想越后怕,低頭不去看他。
這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青杏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您還在洗?方才是什么聲音?”
姜梔嚇了一跳,眼見青杏要越過屏風來看,她連連出聲,“別過來!”
青杏止住腳步,“小姐怎么了?”
“我沒穿衣衫?!苯獥d道。
青杏卻無奈,“小姐說笑了,往日沐浴都是奴婢伺候您更衣的?!?
姜梔咬著下唇,“我的意思是,水有些涼了,你幫我再去燒一壺水來?!?
青杏這才應(yīng)下,“好的,奴婢就先下去了,小姐仔細著涼?!?
姜梔如釋重負。
但想到現(xiàn)下自己尷尬羞惱的狀態(tài),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消氣了?”上方傳來一陣輕笑,那笑聲里也帶著玩味的寵溺意味。
姜梔卻渾身緊繃,倒寧愿他發(fā)火生氣。
這般親昵仿佛情人間的語氣,只在上輩子跟了他之后聽到過。
可如今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姜梔心中狐疑,面上卻不顯,只捂著胸口,“臣女不慎傷了殿下,罪該萬死,還望殿下恕罪。”
蕭玄佑看著她故作乖巧的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你打算怎么讓我恕罪?”
他聲音壓得很低,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頭頂。
姜梔只覺得脊背一陣發(fā)麻發(fā)軟,若不是有蕭玄佑扶著,她怕是又要滑入浴桶中。
此刻兩人的姿勢實在曖昧羞恥至極。
她身無寸縷,披散的烏發(fā)被水打濕黏在側(cè)頸和肩頭,堪堪遮擋住胸前的起伏。
而蕭玄佑一只手探入浴桶,傾身攬著她的腰肢,一只手閑適地搭在浴桶邊緣,仿佛在欣賞一幅收藏的仕女圖。
她恨恨咬著唇,不知如何開口。
蕭玄佑又垂眸笑了笑,“不如,封你做我的太子良娣如何?方才掌摑的那一掌,便當作是孤與愛妾的情趣調(diào)笑,不再與你計較?!?
他的每一個字,便如同重錘敲在她緊繃的心弦上。
太子良娣。
上輩子自己想讓他幫自己逃出火坑,也主動與他提及過此事。
可蕭玄佑卻顧左右而他,不肯痛快應(yīng)下。
大概是嫌自己身份低下,名聲不堪,連他的侍妾都不配做。
隨后自己才下了決心要逃出他的掌控。
如今乍然聽他提及,卻早已沒了當時的心境。
眼見她滿眼慌亂,卻強裝鎮(zhèn)定,蕭玄佑忽地失了興致。
他悻悻收回手,語帶散漫,“孤只是說笑罷了,姜小姐不必驚慌?!?
他方才一開口就后悔了。
蟬衣若是拒絕,那他們之間就再也沒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如無必要,他不想再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