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咦,今日這酒菜……”葉良澤忽道。
“可有什么不妥?”姜梔回過神問他。
她都是按照葉良澤平日習慣的飲食點的,都是些牛羊肉和烈酒。
葉良澤眉頭皺起,“知知平日喜食清淡,甜口的更是最愛??山袢瘴乙娺@桌上并沒有幾道知知愛吃的?!?
姜梔心下一慌,偷偷瞧了陸淵一眼。
卻見他神色如常地飲著酒,并沒有異常反應。
她松了口氣,解釋道:“我也沒有特別喜歡,葉少幫主應該是記錯了,這些菜我也愛吃的。”
她出門在外十分注意。
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會顯露自己以往的喜好。
葉良澤卻笑了一聲,“我與你吃過幾次飯,雖然沒有明說,可你每次動筷夾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偏甜口的,我可都記著呢?!?
姜梔冷汗直冒。
這葉良澤不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么,怎么會連她多夾了哪幾種菜都記得?
陸淵冷冷笑了聲,“愛吃甜口也并非丟人之事,紀小姐不愿承認,可是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什么?”
“怎么會,”姜梔干干地回應,“只是我自己都未曾發(fā)覺,倒是葉少幫主有心了。”
葉良澤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知知的事我最放在心上了?!?
這一餐飯姜梔吃得魂不守舍。
陸淵會在徐州待上不少時日,且他生性多疑心細如發(fā),難保會從她平日的生活細節(jié)中察覺什么蛛絲馬跡。
或許自己該找借口離開徐州,先避開他些。
等陸淵回了京都,她再回來不遲。
想到這里,姜梔下了決心。
等這幾日處理好漕幫香料生意的事,她便動身。
只是還沒等姜梔料理完手頭的事,便收到消息說陸淵要上馮府拜訪舅父舅母。
今日姜梔正好要去碼頭清點最后一批貨物,索性按原計劃,徑直偷偷離開了馮府。
陸淵上門將圣上的旨意和賞賜傳達給馮家后,提出想要見見馮家來投親的那位表小姐。
“不知雅雅出了何事?她生性膽小,陸大人貿(mào)然造訪恐怕會嚇到她?!瘪T程翰已經(jīng)年近五十,雖然衣著簡單,但還能看出昔日在朝為官的沉凝氣質(zhì)。
說實話陸淵的要求的確有些失禮。
他身為外男,怎么能隨意見一個在室女?
“下官只是想問問當初她遇上的那批山賊,”陸淵早就找好了借口,“還請馮大人行個方便?!?
馮程翰雖然如今早已是白身,但陸淵還是喊他馮大人以示尊重。
既然事關公事,馮程翰沒了拒絕的理由。
只是她根本不是紀知雅,哪里會知道當初山賊的事?
“雅雅受過驚嚇,對于當時山賊的許多記憶已經(jīng)混亂不清了,不如請陸大人……”馮程翰本想拒絕。
但陸淵卻直接打斷了他,“下官知道此事,且紀小姐前幾日已經(jīng)見過在下,不會嚇到她的,還請馮大人放心?!?
見馮程翰還在猶豫,陸淵又道:“馮大人可知,清和縣主已經(jīng)去世了?”
馮程翰臉色微變,“下官知道?!?
“那身為清和縣主的舅父,馮大人想必悲痛萬分吧?”他就這么直直盯著馮程翰,目光平靜中帶著審視。
“的確,我那妹子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如今也跟著去了,馮家自然傷心難受?!瘪T程翰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如今被陸淵這般如有實質(zhì)的眸光盯著,心底竟然也生出一絲緊張。
陸淵又道:“這件事還驚動了圣上,圣上也深表惋惜,因此才會讓下官帶著賞賜來徐州,也算是給馮家一個交代?!?
馮程翰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不知道陸淵對其中內(nèi)情到底知道多少。
但陸淵的外之意他卻聽出來了。
若姜梔死遁一事暴露,那作為收留她的馮家便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