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gd心中那洶涌的滾燙猶如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一切戛然而止,猶如沉入了水底。
是了。
在和他之后的第二天,姜梔喝醉了酒和沈辭安……
陸淵唇角殘留的笑意僵在原處,一點點冷下去。
而謝祁因為嫉恨,繼續(xù)往陸淵心口猛扎刀子。
“梔梔和沈辭安才是有名有份的夫妻,不論她懷的是誰的孩子,生出來總歸要喊沈辭安一聲‘爹’的?!?
謝祁斜倚在床柱邊,雙手環(huán)胸,那雙原本瀲滟的桃花眼中此刻投下陰翳,唇角卻偏偏扯出抹笑,笑意半分也沒達眼底。
“閉嘴。”陸淵已經(jīng)被謝祁刺激得眼尾猩紅,胸膛劇烈起伏,握著姜梔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咬著后槽牙,聲音艱難從喉嚨口擠出來,“無論如何,阿梔腹中的孩子,只能是我的,我們生的孩子,自然也只能喊我爹。”
謝祁差點沒氣笑,“憑什么啊你,無名無分的,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他都得不到的,憑什么要讓給陸淵?
“這些都與謝世子無關,有些人再爭也不過是個笑話?!标憸Y眸光陰鷙,如果不是姜梔如今懷了身孕受不得驚嚇,他幾乎要立刻對他拔刀相向。
“是嗎?”謝祁就是看不慣他如此得意,舔著后槽牙冷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傳信去京都,讓沈辭安過來和你好好談談,到底誰才是孩子的父親?”
“謝祁,你找死?!?
陸淵往常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蕩然無存,雙眸猩紅似血,死死扶著身側(cè)的繡春刀,骨節(jié)繃出蒼白的青色。
“好了謝祁,你快給我住嘴,”姜梔在陸淵暴走的邊緣按住他,只覺得頭疼欲裂,忍不住抬手捏著眉心,“還嫌事情不夠復雜嗎?”
這身孕來得突然,讓她意外之余又多了些慌亂。
她還沒有做好一個當娘親的準備,無論腹中孩子是誰的,她都……不準備留下。
但現(xiàn)在看陸淵這副樣子,明顯不會同意。
還是需要好好勸說他才是。
“謝世子,可以請你先出去嗎?我有話想和陸大人說?!?
謝祁漆黑瞳仁盯著她,語氣不失委屈,“你每次都支開我?!?
但還是聽話地沒有再堅持,乖乖離開了。
如今梔梔懷了身孕,太醫(yī)也說了不能受氣勞累,他可不敢惹她生氣。
剛才說要傳信給沈辭安也不過是氣話。
一個陸淵已經(jīng)夠令人厭惡了,他可不希望再來一個跟他搶梔梔的。
屋內(nèi)只剩下了兩人。
陸淵讓姜梔在床榻上躺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溫熱寬厚的大掌虛虛地放在她的小腹上方。
帶著他體溫的熱度源源不斷地隔著衣物傳來。
姜梔還在想要怎么勸說陸淵比較好。
沒想到他先開口了。
“阿梔,好神奇,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眼睫低垂下來,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手中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面對的是一件稀世珍寶。
“我從來沒有爹娘的印象,是圣上可憐我,將我撿回去培養(yǎng)長大?!?
陸淵聲音低沉,若是仔細聽還能察覺到其中的微顫。
“世人敬我畏我,皆因我手中的權勢,我卻從未體會過家人的感覺?!?
他抬起頭,唇瓣緊抿,眉頭深深皺起,似乎有些無措,“只要一想到你的肚子里有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我就歡喜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如他所說,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京都中人對他畏懼多過于尊敬,表面上對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但無一不盼望著他從高處跌落,每個人都好來踩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