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陸大人認清了我,那就請放開我,”姜梔眼眶酸澀著去掰他的手,“我要回府了?!?
腰上的力道卻宛如鐵鉗,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陸淵咬著牙,聲音宛若自地府而來。
“除非你說出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
“你若覺得我會乖乖放手,那你也錯看了我?!?
“姜梔,不要逼我。”
他胸膛劇烈起伏,如同困獸在掙扎。
姜梔掙脫不開,低下頭用盡力氣去咬他的手。
陸淵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楚,任由她咬開自己的手掌,鮮血淋漓。
他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她,不讓她離開,也不吭聲,固執(zhí)得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川,沒有半分轉圜余地。
姜梔咬得牙口都疼了,看到陸淵滿是血的手掌,她鼻尖驟酸,心口像被一團棉花堵著,說不出的難受。
“理由。”他聲音冷沉。
“放開我?!苯獥d再也堅持不住,眼淚撲簌簌落下來,瞬間就打濕了他的衣襟。
她松口,發(fā)狠去打他,陸淵依舊恍若未覺,握住她的手腕,眸光幽深。
“給我一個理由,只要能說服我,就放了你。”
姜梔抽了抽鼻子,眼底閃過掙扎和猶豫。
最終她下了決心,冷靜下來,“好,你要理由,我可以給你?!?
“陸大人也不必費盡心思去查,更不必旁敲側擊?!?
她直直看著他,忽視心口窒息的痛,“知道為什么我不想讓你喚我蟬衣么?因為我的確出自青樓,花名蟬衣,不止如此,我還入過忠勤伯爵府,當過嚴文康的侍妾?!?
“這個理由,陸大人可滿意?”
陸淵臉色驟變。
嚴文康。
他想起來,當初他在小巷中見過姜梔找人毆打嚴文康,那時他以為姜梔是受不了嚴文康的死纏爛打,才會出手教訓。
可她什么時候入過忠勤伯爵府?
又如何會與嚴文康有關聯(lián)?
只是還沒等他理出頭緒,卻見姜梔臉上帶著豁出去的決絕,又扯著唇角笑起來。
“哦對了,我還被蕭玄佑養(yǎng)在青樓一段時日,短暫地愛慕過他,甚至還懷過他的子嗣。雖然最后我喝了落胎藥,沒留下孩子?!?
陸淵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眼底的冷峻被驚濤駭浪沖散,只覺得一口腥甜上涌入喉。
“現在你還想與我在一處么?”她看著陸淵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沒錯。
陸淵怎么可能會不介意這樣的自己?
“你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大家好聚好散。現在你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一定覺得我惡心,后悔曾經與我相好了吧?”
“別說了,”陸淵用盡全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別說了,阿梔?!?
他呼吸困難,心口發(fā)滯,整個人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想告訴自己姜梔說的都是假的,是為了推開他故意在騙他。
可看她這般決然孤注一擲的神情,連最后一絲僥幸都破滅。
他瞳仁失焦,平日里銳利的眸光此刻蒙著一層死寂的霧,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的北鎮(zhèn)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