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嘆了口氣不再堅持,起身從箱籠內(nèi)取出丫鬟早就在她這里備著的蕭玄佑的衣物。
他今日穿的是月白暗紋繡銀線的太子常服,領(lǐng)口袖口以金絲滾邊,腰束墨玉扣帶,看起來清貴威儀——若不是衣襟處沾染了她潑上去的茶漬的話。
姜梔低著頭,先去解他的玉扣腰帶,將上面懸著的羊脂玉佩和香囊一一取下放在桌案邊。
隨后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蕭玄佑的身量與陸淵差不多,相較于陸淵面對她時刻意收斂起來的威壓,蕭玄佑幽深瞳仁盯著她毫無顧忌,她只不過脫了一件外衫,就有種透不過氣的壓迫感。
頭頂傳來蕭玄佑玉石般的聲音,“看來你還沒忘,依舊熟練。”
姜梔的手頓住。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上輩子在棲鳳樓,她伺候過他無數(shù)次更衣。
但姜梔不想讓他得意,只淡淡道:“太子過譽(yù)了,我在家中幫夫君做得多,習(xí)慣了而已?!?
蕭玄佑冷笑一聲,也沒生氣,自顧自解開上身的里衣脫了。
他的肩背線條利落干凈,腰側(cè)凹痕淺淡,覆著一層薄而均勻的肌肉,如同昆侖玉雕般流暢緊致。
猝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身體讓姜梔的瞳仁顫了顫,她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將干凈的衣物遞給他。
“清和縣主不先幫我擦洗一下?”蕭玄佑饒有興味盯著她。
姜梔咬牙去旁邊取了干凈的帕子,也不管水冷不冷,浸濕擰干了就去擦他的臉和脖頸。
蕭玄佑也不遷就彎腰,姜梔舉得手都酸了,依舊不敢去看他的臉,視線虛虛地落在別處。
引來蕭玄佑的輕笑,“怎么動作這般僵硬,孤的這具身子你看過無數(shù)次,用過無數(shù)次,動情了還愛在上面留些抓痕,如今卻怎么像是第一次見?”
姜梔羞得無地自容,“這些都早就過去了,請?zhí)拥钕履f事重提。”
“孤只是不想讓你對孤這般生疏,”蕭玄佑抓住她的手腕在自己身上游走,“這里,這里,都要擦,孤不喜歡身上有臟東西。”
末了他又補(bǔ)充一句,“當(dāng)然,你的東西除外?!?
姜梔手上的帕子都已經(jīng)被他的體溫熏熱,她指尖蜷了蜷,硬著頭皮幫他細(xì)細(xì)擦干凈。
這才取過干凈的里衣替他穿上。
繞到他身后的時候,姜梔才發(fā)現(xiàn)他背上還有一大片淡色的疤痕。
在他冷白瑩潤的肌膚上分外顯眼。
這是當(dāng)初在爻城,她從祭臺上摔下,蕭玄佑為了救她留下的傷疤。
“怎么了?”蕭玄佑見她在自己身后半天沒反應(yīng),問她。
“太子背上的傷……還疼么?”
“心疼我?”蕭玄佑勾了勾唇。
姜梔抿了抿唇?jīng)]再說話,她就多余問。
房間內(nèi)安靜下來,只有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
“你說的愛慕孤,是什么時候的事?”蕭玄佑忽地問她。
姜梔驚了驚,手中的系帶差點纏成死結(jié)。
“我聽不懂太子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