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泉只能收斂起所有心思,一邊打手勢讓手下趕緊回去給太子通風報信,一邊全神貫注和謝祁纏斗在一處。
然而謝祁久經(jīng)沙場,也不跟他們耗費時間,將一波沖上來的攻擊逼退后,直接翻身上了馬車,帶著姜梔往密林深處離去。
“快追!”聞泉帶著所有人緊追其后。
若是將清和縣主跟丟了,太子定然不會輕易饒了他們。
然而謝祁的馬車雖然普通,那馬卻是萬中無一的北境戰(zhàn)馬,根本不是聞泉的馬能比。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人遠遠甩在后面。
到最后謝祁嫌馬車麻煩,直接探身將姜梔從車廂內(nèi)一把撈出,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利劍劃過,套索四分五裂,戰(zhàn)馬失去了束縛更加矯健,頓時如閃電般躥了出去,再也不見蹤影。
姜梔在馬背上被顛得難受,也沒想通謝祁到底想做什么。
現(xiàn)在她應該和聞泉在回東宮的路上才對。
不過因為知道謝祁不會傷害她,她也沒多少恐慌的心情。
只扯了扯他握著韁繩的衣袖,“謝將軍這是做什么?”
謝祁寬厚溫熱的胸膛隨著馬匹顛簸貼著她纖薄脊背,聲音震顫著傳來,“梔梔,你這般盡心竭力地幫太子,若最后他得登大位,將你困在后宮該怎么辦?”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姜梔笑了笑,“不會的,太子一九鼎,他答應我不會做勉強我的事?!?
謝祁的聲音裹著深夜的冷風,“梔梔,男子的話怎么能輕易相信呢?
他現(xiàn)在有對手,有圣上和皇后壓著,自然有所收斂不會胡來,可日后他有了世間最大的權(quán)勢,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下稱臣,無人敢反抗的時候,你又該如何?”
姜梔沉默了一瞬。
這個她的確有想過。
可她如今身不由己,又能如何?
“真的不行,再想辦法和之前那樣逃一次吧?!苯獥d道。
“梔梔,你怎么會這般天真呢?”謝祁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如今有夫君,還有遠在徐州的親人,你難道能帶著他們一起走?”
他嘆了口氣,憂心忡忡,“若太子拿你最在意的親人威脅你,你又如何能逃?”
姜梔沉默。
因為她知道,以蕭玄佑以前的性子,的確做得出來這種事。
謝祁又接著道:“所以啊,梔梔,咱們這次來試一試,太子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梔梔身上這么多印記,便知道太子對她勢在必得,不可能輕易放棄,平日的那些大度不在意都是裝出來的。
不是要讓蕭允珩看到自己和太子反目成仇么?
那正好將事情鬧得再大些。
姜梔猶豫再三,“那我需要怎么做?”
謝祁知道她被自己說動了,堅毅的下巴蹭過她的發(fā)頂,“安心跟我走就行。”
“京郊有一處不在我名下的別院,太子暫時查不到,我們先去那休整?!?
他手握韁繩輕夾馬腹,馬兒撒開四蹄在暗夜中如同一道閃電飛馳。
別院不大,東西一應俱全,但長時間無人居住有些淡淡的霉味。
謝祁在外行軍不拘小節(jié),但怕委屈了姜梔。
于是大半夜敲開附近農(nóng)戶的門,向他們購置新的被褥,以及干凈的換洗衣物和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