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
飛霜還在犯怵,她搓著胳膊,“主子,裴云澈可是個面慈心黑的,您這么對他,他不會報復(fù)咱們吧?”
“放心,他不會。”云清婳悠悠地涂抹著羊脂膏。
她如此肯定,自然不是覺得裴云澈愛她愛到無法自拔。
裴云澈自命不凡,蔑視眾生,他怎能忍受他的人,被裴墨染俘獲身與心呢?
就算為了爭一口氣,他也絕對不甘心輸給裴墨染。
更何況他對她還是有情意在的。
正值晌午,馬車停在了北鎮(zhèn)撫司門前。
侍衛(wèi)問了來者何人后,立即去公堂稟報。
“王爺,嫂夫人來了?!睅讉€副將爭前恐后地擠進(jìn)門,笑著揶揄。
裴墨染極力壓制住嘴角的笑,他扔掉卷宗,數(shù)落道:“真是的!婦道人家,整日腦袋里想的都是情啊愛啊的,粘人!”
“她昨日還親手給本王做靴子,府里又不是沒繡娘,多此一舉?!?
他邊說邊往門外走,像被人勾魂了。
幾個副將:裝什么啊?嘴角都快翹上天了。
“本王本來還想加點(diǎn)審問犯人,罷了,你們也早些下職回家吧?!迸崮静铰纳L(fēng)。
諸葛賢無奈地?fù)u搖頭,他揶揄:“王爺倘若想要加快進(jìn)度,審問犯人,不如老夫幫您回絕云側(cè)妃?”
裴墨染的臉霎時綠了,“別……云妃的脾氣你們還不知道?到時候又要跟本王一哭二鬧三上吊?!?
說著,他的步伐更快了,生怕被諸葛賢叫住。
幾個副將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裝什么???
心里高興壞了吧?
今天提云側(cè)妃做靴子都提了十遍了!
跟沒穿過鞋似的!
……
裴墨染急匆匆地上了馬車。
他一打開車扉,便看見嬌氣的小人兒癟著嘴,漂亮的眼里包著一股眼淚,委屈破碎地望著她。
“怎么哭了?是不是怪我來晚了?”他還穿著白銀盔甲,慌亂得渾身到處摸索帕子。
“夫君!”云清婳猛地?fù)溥M(jìn)他懷里,嚎啕大哭。
她的眼淚像泄了閘的洪水,止不住地流。
裴墨染急得不行,想給她擦眼淚,卻找不到布料。
還是飛霜貼心地遞上了手絹,他才給她擦眼淚,“蠻蠻,不哭了,究竟是怎么了?你說啊?!?
他心急如焚,搖晃著她的肩膀,“有人欺負(fù)你了?是不是皇后?裴云澈?你說啊,本王定不饒他!”
蠻蠻進(jìn)宮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
但他知道蠻蠻有七竅玲瓏心,想必不會吃虧,就沒放在心上。
“夫君,方才……”
云清婳事無巨細(xì)地將皇后詢問她裴墨染有沒有異心、逼她讓位、差點(diǎn)掌摑她的事全說了。
“夫君,我好害怕??!”她的身子還在瑟縮,“我要是被掌摑,成了京城的笑話,就沒臉見您了?!?
裴墨染的心里像是被插了根刺。
蠻蠻這么嬌氣,小臉蛋這么漂亮,若是被打出事來,他不敢想下去,心有余悸。
他收緊雙臂,緊緊將她摟在懷里,眼中滿是疼惜,“怪我,我應(yīng)該退朝后就去找你的。”
“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該拒絕皇后娘娘?”她好像做錯事的孩子,愧疚地低下了頭。
“不,你沒有錯!”裴墨染親吻她的眼角,“這世上沒人比你更配做肅王妃,是皇后太過偏執(zhí)霸道?!?
他把皇后當(dāng)作娘親,可皇后居然向蠻蠻打聽他是否有異心。
盡管他早已看透他們的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