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基很想說出真相。
但他不敢賭。
他尚不能預(yù)測爹爹得知此事的反應(yīng)。
更不想引起娘親跟爹爹的爭吵。
云清婳的雙眼洞悉一切,她揉揉他的腦袋,“承基,你在娘親面前不必這么懂事,也不必如此逞強?!?
“……嗯。”承基抿了抿干涸的唇。
回到坤寧宮,飛霜命人去翻找小藥房的藥材。
她端上一碟芙蓉酥,“主子,方才太子殿下似乎有話想跟您說?!?
云清婳頷首,她的眼眸深不見底,“我看出來了。恐怕跟裴墨染有關(guān)系?!?
“但愿不是太壞的事。”飛霜的心惴惴不安。
云清婳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輕蔑。
就在這時,福松小跑過來,“主子,小藥房的藥材不知何時被騰空了,沒有避子湯的原料了?!?
幾個心腹宮女也氣喘吁吁地跑來,“皇后娘娘,奴婢去了太醫(yī)院,趙太醫(yī)說皇上傳信了,不準給您抓避子藥。”
“呵……”云清婳冷笑一聲。
今晨兒,她跟裴墨染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
她不計前嫌,懶得計較昨晚的事。
甚至,她有片刻恍惚,以為他們二人能為了孩子相安無事,好好相處。
可狗男人又讓她失望了。
裴墨染借承基的由頭,勸她留宿,不單單是為了貪歡,更是為了讓她懷孕,借此留下她。
這是個連環(huán)計。
原本,她以為輕舟已過萬重山,沒想到烏蒙山連著山外山啊。
他可真狠!
飛霜遞給她一塊芙蓉酥,輕拍她的背脊,給她順氣,“主子,您別氣,不值當?!?
云清婳的手輕輕落在腹部,她的臉色像是即將要下暴雨的天幕,陰沉得可怕,“只是,這里該怎么辦?”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難道她只能靠祈禱老天庇佑來避孕?
她的眼神逐漸蒼涼。
為什么裴墨染總能在他們關(guān)系有所緩和時,給她一記重擊,讓她失望呢?
心腹宮女憤憤不平道:“皇上真是的!為了牽制住主子,居然耍這種手段!”
“唉,男人又不用生孩子,怎會懂女人生孩子的痛苦?怎會明白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皇上看得緊,不知道如何才能弄來避子湯?!憋w霜的眼神無比憂慮。
福松的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皇后娘娘,不如托賢妃弄點來?或者求太皇太后?”
“這豈不是公然跟皇上作對?賢妃就算愿意,我們也不能連累別人啊。”飛霜出了一口氣。
良久,云清婳開口,眸中像是結(jié)了一層冰,“不必了,晚上,我親自向裴墨染要?!?
五年了,裴墨染越來越不懂如何愛人了。
這一刻,她對裴墨染生了無限的怨念。
甚至是恨意。
親手調(diào)教的狗,若是變成了傷害主人的瘋狗,那該怎么辦?
……
養(yǎng)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