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空氣凝滯,擋板將前后空間徹底隔絕。
    顧沉舟的臉色在她說出\"惡心\"二字時驟然冰封,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難以置信的怒火與被刺傷的痛楚。
    他幾乎是咬著牙問,“蘇莞,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究竟是我的吻惡心,還是你覺得我惡心?!?
    蘇莞用力擦拭著嘴唇,直到唇瓣泛起刺痛的熱意才停下。
    她冷冷瞥他一眼,眼神里沒有半分溫度:“有區(qū)別嗎?”
    這輕飄飄的反問徹底點燃了顧沉舟壓抑的怒火。
    他被她這副全然漠然的態(tài)度刺激得失了理智,口不擇,“是,我惡心,那當初是誰費盡心思要爬上我的床?是誰夜夜等著我回家?”
    這話像一把鈍刀,狠狠剜開了蘇莞塵封的記憶。
    剛結婚時,她也曾滿懷憧憬,以為用心經營就能換來他的真心。
    顧母催生,她也天真地以為有了孩子就能讓他多看一眼這個家。
    那些年她放下自尊的主動迎合,如今在他口中卻成了如此不堪的算計。
    原來他的心里是這么想她的,蘇莞覺得自己的真心簡直是喂了狗。
    因為沒人說話,后排的氣氛降至冰點。
    蘇莞忽然覺得無比疲憊,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直接抬手敲了敲擋板:“李因,靠邊停車?!?
    擋板稍降,李因遲疑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骸邦櫩?,我?
    蘇莞不耐打斷:“我說,靠邊停車,立刻?!?
    顧沉舟看著她決絕的側臉,太陽穴突突作痛。
    他閉了閉眼,聲音沙啞,“聽她的。”
    車剛停穩(wěn),蘇莞便推門而下,重重關上車門。
    李因被嚇得大氣不敢喘,通過后視鏡看著顧沉舟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