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岳發(fā)現(xiàn),他家公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人都瘦了。
具體來說,是從鄭府祭拜完鄭老太太回來后,他就這樣了。
青岳想了想,明白了癥結(jié)所在:“公子,您是在擔(dān)心鄭五姑娘嗎?”
陳宴蘸墨的狼毫一頓,平靜反問:“怎么這么說?”
青岳道:“聽說鄭家的事都傳出滎陽了,人們都在議論,說鄭老太太心思歹毒,為母不慈,為老不尊,連帶著整個鄭家女眷都受了編排。”
一些和陳家交好的人,都在替陳宴感到慶幸,說幸虧退了和鄭家的婚。
鄭老太太那種人,教出的孫女能是什么好的來?娶回家后怕是也要敗壞門風(fēng)。
青岳感嘆道:“鄭五姑娘真可憐。在鄉(xiāng)下長大,人們說她教養(yǎng)不夠?;亓肃嵏?jǐn)偵线@么個祖母,以后的婚事怕是難了。”
可憐?陳宴想,恐怕她巴不得呢。
陳宴覺得,葉緋霜不是不想嫁他,她誰都不想嫁。
這么一想,覺得有點慶幸,被嫌棄的不是他一個。
但是轉(zhuǎn)而又一想,給她造成這么大的心理陰影的恐怕是前世的自己,就更郁郁了。
陳宴徹底沒了看書的心思,嘆了口氣,放下筆。
青岳在心里為自己的聰明喝彩,他果然沒想錯,公子就是在擔(dān)心鄭五姑娘!
青岳眼珠一轉(zhuǎn),問:“公子要不要去一趟翰墨書肆?聽說滎陽的學(xué)子們在那里有一場集會?!?
又要到懷瑜書院收學(xué)子的時候了,書院山長和陳宴說過,讓他幫忙看看人,哪些適合入書院。
陳宴有心多招一些寒門學(xué)子,想,書肆集會倒是一個不錯的機(jī)會,他可以提前看看那些學(xué)子的才學(xué)品行。
于是陳宴點頭:“那去一趟吧。”
讓自己忙起來,就不會被亂七八糟的事情一直煩擾。
青岳忙問:“今天騎小白還是小黑?”
“小黑?!?
青岳喜滋滋地去牽馬了。
其實還有一個事他沒說,今天也是翰墨書肆出新一期話本子的日子。
到了這天,鄭五姑娘都會親自去書肆。
才子佳人一邂逅,說說話談?wù)勑?。他家公子口才那么好,好好安慰安慰人家鄭五姑娘,鄭五姑娘對他家公子的好感度肯定蹭蹭往上漲!
“我是不是很厲害?”青岳拍了拍小黑的馬頭,小黑朝他噴了個響鼻。
“看,你也覺得我厲害?!鼻嘣罓恐『冢雷套痰赝庾?,“公子有我這樣機(jī)智聰慧的隨從,真是他的福氣!”
另外一頭,葉緋霜揣著新寫的話本子準(zhǔn)備去書肆。
守孝不耽誤她寫話本子的,死老太婆哪有賺錢重要。
而且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話本子的作者,即便知道了也沒事,債多不壓身嘛,鄭家人名聲已經(jīng)這么臭了,再多背幾條罪名也無傷大雅。
剛出玉瑯閣,蕭序就從旁邊蹦了出來:“嘻嘻,阿姐!”
葉緋霜看他一身利落的勁裝,問:“你要出門嗎?”
“對呀對呀,我跟阿姐出門!”蕭序說,“阿姐,我給你當(dāng)護(hù)衛(wèi)好不好?”
以前他就說過這話,葉緋霜還是一樣的回答:“你不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嗎?”
蕭序早有準(zhǔn)備,拿出一個銀質(zhì)面具,往臉上一扣,頓時擋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唇型優(yōu)美的薄唇。
他一雙鳳眼眨了眨:“這樣不就好了嗎?”
葉緋霜:“……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蕭序輕輕晃了晃她的袖子,軟著聲音哀求:“阿姐,你就帶上我吧,你不要嫌棄我好不好?你說過要做我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