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惶和對女兒的擔(dān)憂,深吸一口氣,不再做無謂的否認(rèn):“太夫人息怒,靜娘是一時糊涂才犯下大錯,等她回來后,我必定好好管教她?!?
“你能管教好?”太夫人厲聲道,“此等私德敗壞之女,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族長夫人跟著附和:“太夫人所極是,此風(fēng)斷不可長!靜娘本該為鄭氏女子的表率,卻淫奔不才。若日后族中女子有學(xué)有樣,我鄭家的百年清譽就要毀于一旦了!”
見裴氏面色煞白,一直在旁邊偷偷看戲的殷氏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暢快不已。
還國公夫人呢,養(yǎng)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哈!
太夫人滿意地掃了族長夫人一眼,又說:“依我看,就直接開祠堂、告先祖,將鄭茜靜從族譜除名。等尋回后,對外稱她病重身亡,也好全了她和鄭氏一族的體面!”
裴氏聽得渾身發(fā)抖,她猛然拔高聲調(diào),厲聲道:“靜娘縱有錯,也罪不至死!”
太夫人冷笑:“她與人私奔便是抗旨,死一百回都夠了!”
裴氏思忖片刻,又道:“靜娘這些年身子雖然不好,但都性命無虞。若此刻病重而亡,豈非讓人懷疑是被圣旨賜婚逼死的?那圣上的臉面好看嗎?謝家的臉面好看嗎?會不會讓人覺得我鄭家對圣旨心存怨望?會不會禍延全族?”
太夫人眉頭一皺,沒有即刻聲。
裴氏見有轉(zhuǎn)機(jī),繼續(xù)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悄無聲息地將靜娘找回來,后邊的事再徐徐商議。是退婚也好,成婚也罷,總能顧全各方顏面,處理得當(dāng)?!?
見太夫人猶豫了,殷氏恨恨地絞緊了手指,暗惱裴氏真是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只怕沒用!
太夫人松了口氣,語調(diào)也和緩了一些:“那就先依你……”
“謝家來人了!”院中的通報聲打斷了太夫人的話。
一時間,堂中眾人齊齊色變。
怎么,此事已經(jīng)傳到謝家人耳中了嗎?那豈非已經(jīng)人盡皆知!
一想到外頭的人在怎么議論鄭家,太夫人一陣頭暈?zāi)垦?,差點癱倒在椅子里。
毀了,全毀了!
她經(jīng)營了一輩子的清名,先是被老秦氏和她外女,這又被鄭茜靜,徹底毀了!
太夫人真是恨極了,主家這一脈出的都是什么人!
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秦氏教出的好孫女!
謝家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jìn)來,為首的正是謝珩的叔父和姑母,前些日子也是他們來鄭家商議婚期的。
“太夫人,鄭大夫人,請問鄭二姑娘可在?”謝四爺問,“我們收到些消息,說貴府二姑娘與人私奔了,不知是真是假?”
謝家人可太高興了。
他們本就不滿謝珩娶一個病秧子,但無奈圣旨不可違抗。
這下好了,鄭茜靜和人私奔了,就是給了謝家機(jī)會!
眾所周知,鄭家這位太夫人極重禮法,平生最在意的就是女子清譽。鄭茜靜做出這種事,是絕對不會有活路的。
即便鄭家想包庇,他們謝家也不會讓他們包庇!
鄭茜靜一死,這圣旨賜婚自然不作數(shù)了。
所以,他們不會聽鄭家人的狡辯,必須咬定鄭茜靜和人私奔了!必須處死她!
謝四爺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說:“我們昨天才來差人看過鄭二姑娘,那時候她還臥病在床。哪怕她今天好了出門了,想必也走不遠(yuǎn)吧?我們就在這兒,等她回來!若是晚上鄭二姑娘還沒回來,那私奔之事就是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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