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漸去,天將拂曉,可悲的學(xué)院區(qū)學(xué)生們又要三三兩兩地踏入地獄了。
杜卡雷接過索娜遞來的餐盤,輕聲道謝,索娜傻笑一陣,尾巴一轉(zhuǎn),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切菜。
納西莎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著腦袋,平靜地看著廚房內(nèi)默契忙碌的兩人,潔白的尾巴在椅背后輕快的搖動,和諧而自然。
“忘卻”這一嫻熟的寶貝又發(fā)揮了效力,便連一個忿怒的想法也絲毫不敢再有了!
飯菜上桌,是極盡豐盛的。
納西莎鼻翼煽動,暗戳戳地瞧了眼索娜。
沒有令人厭煩的氣味,大概是因為手背上的印章吧?
杜卡雷放下報紙,第一個動筷,其她兩人才開始拿起刀叉。
自從開過小會后,杜卡雷就搬到納西莎的宿舍區(qū)里住,與自己的小窩和卡卡短暫告別了。
一方面,學(xué)院區(qū)不準非家長入內(nèi),而王庭的新生代在百年后才有可能出生,學(xué)院區(qū)基本沒有王庭成員的孩子,那些老東西進不來。
另一方面,學(xué)院區(qū)秘密很多,且注重孩子們的個人隱私,所以禁止眾魂窺伺,這使杜卡雷可以免受血魔魂靈的騷擾電話的折磨。
三人都有事情要忙,因此僅十多分鐘,早餐時間就結(jié)束了,納西莎討要摸頭后,出門上學(xué),杜卡雷收拾完餐具,前往中央?yún)^(qū),索娜鎖門后,按照規(guī)劃的日程表快步向女妖駐地進軍。
四天時間一晃而過,光幕游戲又要開始了,特蕾西婭像上次那樣召集諸位實際高層,前往魔王高塔組建卡茲戴爾國家隊伍。
魔王高塔的最頂端,固定完全的沙灘假期三件套整齊排列,沙灘傘的陰影連成一片,恰如其分地沒有遮擋住一絲一毫的朝陽。
杜卡雷找到自己的位置,從突兀的吧臺前要了杯西瓜汁,吧臺內(nèi)的變形者放下調(diào)酒杯,彎腰提上一顆西瓜,瓜皮連帶著水珠被囫圇掀開。
變形者對著榨汁機暴扣,水嫩的果壤整個撞進榨汁機,鑲進鋒利的刀片。
“你的超大杯冰鎮(zhèn)西瓜汁,杜卡雷,我們好久沒見你喝酒了?!?
“現(xiàn)在不能買醉,喝酒有什么意思?”杜卡雷輕笑一聲,有些悲哀地回答,“難道要一個人品茶品酒,讓文件堆上天花板嗎?”
走到自己的沙灘椅前,杜卡雷將杯子擺到桌子上,隨即仰躺進沙灘椅,便立刻慵懶起來了,杜卡雷伸手,想來點果汁。
但一根吸管已經(jīng)伸進了酒杯,古斯莫斯遞來一根長吸管,眼睛眨巴兩下,毫無自覺。
杜卡雷眼睛半瞇著,伸出的手轉(zhuǎn)而接過吸管,輕輕送進杯口,考驗肺活量的小游戲,也是個好消遣。
好兄弟共飲一杯果汁,實在是太正常了!(確信)
初升的東曦一如往常直直地將陽光糊在各高層臉上,但邏莉絲罩著黑紗,孽茨雷蓋著白布,瑞薇安戴著面具,霸圖斯和博卓卡斯替有頭盔,杜卡雷早已習慣。
“這些遮陽傘是誰固定的?”漢阿米帕掃了一圈,對毫無作用的遮陽傘吐槽道,“既不考慮現(xiàn)實條件,又不考慮客戶需求。”
漢阿米帕握住傘柄微微用力,紋絲不動。
“如此設(shè)計產(chǎn)品就是在浪費素材,怎么會有這種人參與魔王高塔的建設(shè)?”
“設(shè)計的人是特蕾西婭?!惫潘鼓够卮鸬?。
“那就不奇怪了,”漢阿米帕理解般地點頭。
弗萊蒙特起身環(huán)視四周,奇怪地問道:“特蕾西婭陛下呢?怎么到現(xiàn)在也不見人影?”
變形者溫和地回道:“特蕾西婭正在與魔王高塔六層的自動門作斗爭?!?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
特蕾西婭小跑著來到沙灘椅旁,雙手合十,飽含歉意地說道:“中途碰到了突發(fā)狀況。耽擱了一小會兒。”
特蕾西婭常穿的長裙多處沾染臟污,疑似修門時砸穿了黑金管道。
特蕾西婭見眾人沉默不語,額角留下冷汗,杜卡雷無奈地說道:“最起碼,特蕾西婭陛下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說完杜卡雷發(fā)動清潔巫術(shù),抹去了扎眼的污漬,特蕾西婭感激地看向自己的老師,隨即趕忙躺下加入大部隊。
嗒,嗒,嗒嗒――
特雷西斯冷著臉走近,他的身上正滴著黑金,新?lián)Q的啞灰色大衣連帶著淡銀色短衫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變得與他的面色一樣,烏嗦錆詰囊慧紜
特雷西斯丟下手中的工具箱,在眾人的視線提醒下抬手彈去角根處的螺母,偏頭盯著嶄新出廠的特蕾西婭。
哪怕特雷西斯的面龐如同古薩爾貢壁畫中的小黑人,在場的所有提卡茲都能感受到他那肆虐眾魂的凄涼與痛徹心扉的幽怨。
孽茨雷見此開口說道:“最起碼,特雷西斯部長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說完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杜卡雷,杜卡雷嘴角抽搐著,抬手抹去了特雷西斯表層的黑金皮套。
鮮血王庭特有的巫術(shù)體系細致入微。
特雷西斯向孽茨雷與杜卡雷輕聲道謝,隨后便躺在特蕾西婭身旁,心累地望天。
“兄,兄長,又麻煩你收拾我搞出的爛攤子了,我是不是……很沒用?”
特雷西斯伸手打住,然后繼續(xù)對著眼前的空氣指指點點:“特蕾西婭,只是修門時切了黑金管道,用巫術(shù)又意外發(fā)生大爆炸了而已,這種小事情并不會遮掩你的閃光點?!?
“協(xié)調(diào)各國代表之間的關(guān)系,又能切實照顧到獨立城邦的感受,卡茲戴爾在國際上的成功離不開你的斟酌權(quán)衡。”
“兄長!呃……兄長你在干什么?。俊碧乩傥鲖I發(fā)覺特雷西斯從躺下開始就在眼前的空氣上比劃,好奇的問道。
特雷西斯面色不改,一邊比劃,一邊嚴肅地說道:“與其他國家代表協(xié)商國籍轉(zhuǎn)移的人選,以及對獨立城邦談過的國際新航路的轉(zhuǎn)運港口城市的選定與資源方面的取長補短?!?
特蕾西婭面色不自然起來,兩只小手悄咪咪合在一起,半晌,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會議上是信口開河的,會議下是幽默風趣的,坐班時是眾魂附身24小時優(yōu)質(zhì)睡眠的,下班時是娛樂區(qū)電音女王的。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也就每天早上被眾魂附身義正辭地摸魚,晚上帶著阿米婭沖巔峰賽積分才能過得了生活的這樣子。
特雷西斯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這才對啊,他特雷西斯還活著,哪里有讓妹妹受苦的道理?
杜卡雷和孽茨雷看著自己的學(xué)生之間的小動作,互相對視一眼,皆能察覺到對方眼中的愉快。
就在這時,古斯莫斯突然把西瓜汁噴了出去,指著天空說道:“杜卡雷,你快看上面!”
“上面?光幕又播什么東西了?”
杜卡雷有些奇怪,自從標簽猜測結(jié)束以后,光幕大屏上就全是三個世界的高熱度視頻,土味視頻占了絕大多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