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看這個,選這張床怎么樣?”
“呃……小安你確定沒有搞錯?”
黛夕安小聲招呼著索菲婭,索菲婭快步走到黛夕安身旁,對面前的家具面露難色。
“小安你沒有搞錯吧?這是雙人床,不對,作為雙人床都有些大了,這是三人床吧!”
黛夕安立刻捂住索菲婭的嘴巴,嚴肅的說道:“姐姐,你小點聲,不要讓杜卡雷先生聽到了?!?
“難不成小安你,你,你難道……”
“別說了!”
黛夕安手捂得更緊了,雖然表情并沒有變化,但臉頰卻染上一絲紅暈。
“唔――唔嗯!”
索菲婭急忙點頭,黛夕安瞧了眼遠處聊天的三個大人,見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就松開了手,掙脫束縛的索菲婭深吸口氣,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小安你是否清醒?你現(xiàn)在才九歲呀!大叔能看上你嗎,不對,他敢看上你嗎?!”(小聲)
“為什么不能!索娜小姐也才24歲,跟杜卡雷先生1625歲比起來連零頭都不夠?!摈煜Π舱J真的解釋道,“在杜卡雷先生看來,我們不都是小孩子嘛,杜卡雷先生能接受索娜小姐,怎么可能接受不了我呢?”
“年齡是這樣算的嗎?!血魔是長生種,但薩科塔不,不對……”(小聲)
索菲婭突然閉上嘴巴,發(fā)現(xiàn)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知道索娜小姐在追求杜卡雷先生,你還要橫插一腳?”
“她追求杜卡雷先生與我同樣喜歡杜卡雷先生并不沖突。”
索菲婭看著自己的便宜妹妹,忽然感到陌生了。
黛夕安的情況索菲婭再了解不過了,日常自閉不說話,剛開始文質(zhì)彬彬,關(guān)系好起來開口就是崩你全家,素質(zhì)低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朋友也就納西莎,阿黛爾,塞茜莉婭,帕蒂亞四個。
這么自閉的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大膽的決定,總不可能是釣魚釣上癮了吧?
“小安,你真的喜歡杜卡雷先生嗎?我是說,你真的理解這份感情,對其有清晰的認知嗎?”
索菲婭開口問詢,黛夕安微微低頭,雙手局促地按住銃槍。
怎么可能沒有清晰的認知,黛夕安雖然只有九歲,但她可是拉特蘭大學的高材畢業(yè)生。
“……姐姐,你就沒有渴望過家人嗎?”黛夕安話才問出口,又自顧自的否定道,“怎么可能渴求過呢?畢竟姐姐的朋友……很多吧?”
“姐姐有這種感覺嗎?杜卡雷先生氣味令人安心,我有這種感覺的,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就是家人,我從未在那個混賬女人身上感受到過?!?
“我只在她身上感受過壓抑,就像整座拉特蘭城,不論在何處,我只能感受到壓抑,從家到學校的道路無論走上多少遍,那條道路仍讓我感到陌生?!?
“黛夕安是工具……在我六歲時,索菲在我面前死去的那一刻,我就認識到了這一點,并抱著這樣的想法,茍活著?!?
“而當杜卡雷先生冷漠地救下我們的時候,我才有了……自己的價值,我不是拉特蘭的工具了,我在倫蒂尼姆就模糊地意識到這一點,雖然當時差別并不大?!?
“這或許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直到……”黛夕安不由自主的翹起嘴角,面容柔和起來,“……我真正擺脫工具的身份,如果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大概只會評價為工具所有權(quán)的轉(zhuǎn)交,但我卻覺得輕松愉快,所以我認為,我喜歡杜卡雷先生?!?
“我為什么不能喜歡?難道有哪一對戀人可以做到我這種程度嗎?沒有,我問過變形者姐姐,從來沒有?!?
當然沒有了,怎么會有這么畸形的戀人關(guān)系?!
“我八歲之前以拉特蘭的實驗品自居,姐姐你從未了解過我的想法,從未傾聽過我的心聲,自然不會懂得我的感受,不會明白那一天對我的意義?!?
“難道是我不想嗎?還不是因為你的光環(huán)拒斥一切共感。”索菲婭沉默半晌,又問道,“小安,認真想想,你是想叫杜卡雷父親還是……其他的什么?”
“……”
黛夕安聞微不可察地顫動右手食指,她輕輕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濁氣。
黛夕安不想去分辨,如果去分辨,她會感到羞愧,她會失去鮮明的立場,會失去正當?shù)睦碛桑蹌影鈾C的手會遲疑……遲疑會使她失去她心底渴求的事物。
“……義人?!摈煜Π裁偷谋犻_雙眼,緩緩說道,“杜卡雷先生,他是我的父,我的義人?!?
“黛夕安,你為什么這么自輕自賤,是因為從始至終就是一次單方面的施舍嗎?呵,沒有利用價值的工具只需要待在一旁就好,主動湊上去祈求關(guān)注的工具真是蠢到不行呀。”黛夕安在心里自嘲,“你到底在祈求什么?”
索菲婭見黛夕安有所表示,立刻拍拍胸脯,轉(zhuǎn)身欲走:“我現(xiàn)在就去跟杜卡雷大叔說一聲,小安你且在此地不要走動?!?
“等一下!”
黛夕安上前一步想要抓住索菲婭,但索菲婭仿佛早有預料,左腳輕踏地面,閃身躲過,邁著輕快的步伐“飄”到杜卡雷面前。
“大叔,我跟你說件大喜事!”
正在與哥哥爭辯當年戰(zhàn)斗細節(jié)的杜卡雷饒有興致的看向索菲婭,好奇的問道:“什么大喜事?以及,不準叫我大叔?!?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納西莎要當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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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卡雷和杜卡蕾兩人不明所以,唯有變形者露出詭異的笑容。
……
“義人!?”杜卡雷看向遠處的黛夕安,只能看到一頭紫發(fā)和日光燈管。
杜卡蕾壞笑著說道:“義人對薩科塔的意義,我記得是……”
“只是單純的父親而已,小安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彼鞣茓I趕忙打斷杜卡蕾的話語,慌張地解釋道。
“所以你們也要搬到納西莎的宿舍房里?。俊倍趴ɡ椎难凵裣饋?,“拉特蘭的圣徒這么閑嗎?”
“多虧了卡茲戴爾的行政體系,圣徒實權(quán)并沒有多少,工作幾乎是沒有的?!?
――
此時的拉特蘭城……
“*拉特蘭俚語*,那兩個小姑奶奶怎么還不回來?偷偷發(fā)這一紙教皇密令就是為了讓我?guī)退齻兇蚩喙ぃ踔翛]有加班費!”
奧倫罵罵咧咧地處理文件,煩躁之余,目光瞥向讓他來死受苦的罪魁禍首。
“我記得杜卡雷閣下給我的回信里說過這種情況的解決方法……”奧倫皺起眉頭思考一瞬,臉上顯露出笑容,并逐漸變得缺德起來。
“這教皇命令也能廢物利用一下,叫費德里科來幫幫忙吧?!?
――
“小安,我都談好了。”索菲婭走到黛夕安身旁勾住她的肩膀,“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拎包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