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096年4月25日632a.m
地點:彌利亞留姆軍用港口(西部)
又一隊巡海艦隊回港,布蘭都斯粗略觀察艦隊中的工程母艦,在外掛艦炮上找到了答案。
布蘭都斯轉(zhuǎn)而看向港口的艦船接駁平臺,果不其然,海巡隊的負責人西昆妲一馬當先,只是平常邁步,就甩出身后的副官一小截。
海巡隊的長官是魁武的女子,不過這樣的刻板印象并不囊括西昆妲。
西昆妲的身材纖細且高挑,皮膚要比常人更加白皙,哪怕身著海巡隊的軍服,把她放進畫家堆里也不會顯得突兀。
西昆妲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但她那師承某座頭鯨的氣質(zhì)大大拉高了她的純度,讓你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覺得她不是好人。
實際上也確實不是“好人”,西昆妲是用毒的好手,并且行事風格上同樣繼承了某座頭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不擇手段。
布蘭都斯主動迎上前去,作為航道計劃的武器技術顧問,他有事情要詢問西昆妲。
“西昆妲,第三級武器的具體狀況?”
西昆妲面色不變,但布蘭都斯卻能看出她的焦躁,西昆妲的右手沒有涂抹指甲油的中指和食指輕輕顫抖兩下,那是她的小動作。
西昆妲在思考時會在終端上畫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抽象畫,現(xiàn)在手指異動,多半是情況不妙。
西昆妲平淡地說道:“攻擊不奏效,那些海嗣早有手段防御微型奇點的轟擊?!?
“但這是最新列裝的武器呀,甚至只使用過這一次,海嗣怎么可能防御???”布蘭都斯從未遇到這種情況,面色驚訝。
“是啊,第一級武器配合軌道導彈曾拖住了數(shù)月之久,第二級武器,也曾遏制了海嗣一周的時間,而現(xiàn)在……”
西昆妲沉聲說道:“那群武器研發(fā)人員在一天前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能拖延海嗣的攻勢至少一天,結果連一秒鐘的作用都沒有起到?!?
布蘭都斯也同樣發(fā)愁:“這說明海嗣的適應,不!是進化速度超過了武器研發(fā)所的迭代速度,這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呵!這說明那群陸上人比那些自比了解海嗣的深海教徒更了解海嗣!”
西昆妲冷聲解釋說:“那些教徒把圖紙丟到海嗣堆里也不能讓海嗣學會里面的內(nèi)容,而那群陸上人,他們輕易教會了這些雜碎怎么使用他們的源石技藝!”
西昆妲面色慍怒:“那群雜碎里出現(xiàn)了截然不同的海嗣個體,是它們防御了微形奇點的引力撕扯,那些異常高能反應與陸地上的源石如出一轍,三艘戰(zhàn)列艦,一百多名軍團戰(zhàn)士就這么死在了那里!”
布蘭都斯的手心里滲出汗滴,他握緊雙拳,感受著濕滑的觸感,開口想說些什么。
副官突然上前一步,向西昆妲遞出終端,西昆妲沒有接,她拿出自己的終端查看,布蘭都斯見此也查看起自己的終端。
到底是什么樣的消息,會重要到公開發(fā)表呢?
兩人都緊皺眉頭,西昆妲接通耳邊的軍用通訊,向港口另一邊走去,布蘭都斯趕忙說道:“西昆妲,不管怎樣,她們都曾是我們的同事……”
“我不會將個人情緒和事實混為一談?!?
西昆妲又恢復了平常的語調(diào):“你我二人早就不是深海獵人計劃的一員了,我們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布蘭都斯顧問?!?
西昆妲離開了,布蘭都斯陰郁地嘆息一聲,也離開港口,快步向自己的研究所走去。
……
當杜卡雷與圖利婭趕到布蘭都斯的研究所時,兩名圖利婭的熟人已經(jīng)在這里停留一陣了。
“唔――卡西婭小姐,不要再去珠墮了,這根本不好玩!”
“為什么不來珠墮,為什么不來珠墮,常年使用珠淚的玩家不僅耳聰目慧,行動果決迅速,還能不斷進步,技術突破,最終變成游戲王糕手?!?
這正在為圖利婭傳教的女士就是卡西婭了,她在彌利亞留姆的城市科學規(guī)劃所工作,是一名城市骨架維修員,和圖利婭一樣平平無奇。
同時也是圖利婭的好朋友,平常就對圖利婭多加關注,說不定有什么過命的交情呢?(迫真)
“為什么不想珠墮,你難道不想要快樂嗎?。俊?
“不要再說了,這根本不是真正的快樂,珠墮毀了游戲王!”
氣質(zhì)柔弱且溫和的卡西婭瀕于癲狂,而被她傳教的圖利婭也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然而這一幕完全沒有影響到不遠處嗑叨的倆大男人。
“這本《生活的死亡》是本優(yōu)秀的故事書?!倍趴ɡ追粗槐静⒉凰愫竦陌⒏隊枙充N讀物,如此評價道。
“只是我閑來無事翻譯的先史錄音罷了,與同時期發(fā)掘的理論著作和珍貴資料相比,價值可以忽略不計?!?
阿維圖斯表現(xiàn)得毫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沒有翻譯過它,這在我十數(shù)年的先史研究員的職業(yè)生涯中算不上好的回憶。”
“不,這本書的價值與它們相比毫不遜色,至少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你的癥結所在,阿維圖斯先生?!?
“這是什么意思,杜卡雷先生?”
杜卡雷看向阿維圖斯的雙眼,面對血魔大君意有所指的目光,阿維圖斯感到不安,本能躲閃視線。
杜卡雷合上書籍,指著書封面的標簽:“一個前文明的饒舌男人惶恐地迎接必將到來的死亡,這么一本書卻是暢銷讀物。
你不覺得這反映了阿戈爾的社會病癥嗎?”
不遠處的爭吵聲悄然消失了,杜卡雷沒有在乎,他只是繼續(xù)表達自己的看法:“毀滅必將到來,于是一切毫無意義,阿維圖斯先生這么認為,看這本書的人恐怕也是這么認為的吧?”
阿維圖斯沒有爭辯什么,杜卡雷有些失望,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從進入彌利亞留姆開始,這座城就在散發(fā)著懦弱的死氣。
杜卡雷的[瀝血王座]發(fā)出淡綠色的微弱光暈,他右手握著的《生活的死亡》被半透明的黏液包裹,封面的內(nèi)容在虛幻的巫術中變化。
杜卡雷將手中變化的書籍遞給阿維圖斯,阿戈爾人接過,那本頹廢的睡前讀物已經(jīng)換了種樣貌――純黑的書皮,只在封面寫著血一樣的阿戈爾語。
“《活著》?這是杜卡雷先生的作品嗎?”阿維圖斯看著封面上的血字,他在上面感受到了陌生的意味,他對這本書感到期待,同時又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