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098年4月3日720a.m
天氣:晴
地點:銀石崖前線――塹壕
“誒,剪子,你說這趟回去咱能掙多少錢。”
被叫做“剪子”的薩卡茲只是用源石技藝點燃了手里的香煙。
嗯,還是維多利亞“威力”牌子的,味道正,提神。
但再優(yōu)質的香煙也擋不住剪子的憔悴與焦慮,更擋不住戰(zhàn)爭的洪流。
“嘶――呼――”
煙霧在他的眼前旋轉纏繞,攝住了他的心靈,攝住了他的恐懼,然后再重新用麻木填滿他。
“.........說實話,我不知道。不過,特雷西斯殿下肯定不會虧待我們的?!?
“切,我不關心這個,我更關心的是那群異界的薩卡茲?!?
重弩笑了笑,又揚了揚手里的弩。
“聽說他們可是過得不錯?!?
“老子去他媽的?!?
剪子放下了手中的香煙,任由它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燃燒。
火光太小,遠遠比不上那位血魔大君釋放的一片血海。
火光又太大,大到可以是一場戰(zhàn)爭的導火索。
“去他媽的王庭,不都他媽的是一群作威作福的人嗎..........”
“話不能這么說,薩卡茲六英雄.........”
“那我們慘死的普通薩卡茲士兵和平民,以及那些巴別塔的好人,就該被遺忘在記憶里?”
剪子突然吹胡子瞪眼起來。
重弩被嚇了一下,又坐回到戰(zhàn)壕里。
維多利亞的陰天維持了很久很久,身上的風衣一坐下就是一屁股泥巴,軍靴上也凈是混著泥漿的砂土。
但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
“老子讀書不多,但我就認個死理:誰對我好誰就是我祖宗,誰對我不好我就他媽提到干掉誰!嘶!唔――”
剪子連忙丟掉了手中的煙蒂,又甩了甩手。
“什么薩卡茲的未來,什么薩卡茲的傳承,和我們有個屁的關系,媽的,草?!?
剪子下意識地想要再吸一口煙,但手里空蕩蕩的感覺頓時讓他有點落魄。
“唉,干咱們這一行的,一輩子脫不掉這個命。老子今年273歲了,早就活膩歪了.........”
剪子突然皺起眉頭,看向地面上那不斷跳動著的石子。
他瞬間警覺起來,手上也拿出了自己的施術單元,然后趴在戰(zhàn)壕上探出頭去..........
“嗖!”
多年雇傭兵生涯的直覺救了他一命。
但剛剛那么一瞥,他看到的,只有在暗紅色霧氣中勉強能夠辨認出來的,兩個遮天蔽日的大鐵片..........
以及,陸地上,那排山倒海的螞蟻。
“*薩卡茲粗口*,全隊警戒!敵襲!敵襲!高速戰(zhàn)艦?。。?!”
――
與此同時,維多利亞軍隊后方,“加斯特里爾”號。
威靈頓公爵看著面前的沙盤,象征溫德米爾公爵的旗子已經(jīng)被拔除,這猶如驚天霹靂的消息擊碎了高多汀的宴會,將三位公爵聚集在此地。
溫德米爾公爵的突然退場無疑告訴威靈頓了一個消息,薩卡茲一方擁有將一位公爵的主力艦隊完全剿滅的實力,這不是那艘戰(zhàn)艦的功勞,因為她自始至終都在對面的空中懸停著。
“威靈頓公爵,我的戰(zhàn)爭造詣比不上大名鼎鼎的帝國喪鐘,但依我拙見,你的戰(zhàn)術太過冒進,這不是戰(zhàn)爭初期應有的行為。”
威靈頓并沒有回應開斯特的疑問,他只是冷著臉甩出一張信封,兩位公爵的視線很快被信件吸引,而信件的內(nèi)容,讓他們都閉上了嘴巴。
[薩卡茲的滅世天災正在孕育。]
高多汀公爵挑起眉毛,圓圓的臉頰上皺起數(shù)條溝痕:“這是獨角獸的信件,威靈頓,你居然與獨角獸家族有關系,要知道就連議會方面都沒有聯(lián)系過我?!?
“這不是最重要的,我要聯(lián)軍的指揮權?!?
威靈頓并沒有向兩人廢話,而開斯特和高多汀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
地點:卡茲戴爾聯(lián)軍后方――指揮中心
孽茨雷,博卓卡斯替,孽茨雷(正史)和瑞薇爾四人伏在沙盤前,代表公爵聯(lián)軍方旗子們在瑞薇爾的操縱下不斷變換位置。
瑞薇爾歪頭說道:“公爵們開始行動了,杜卡雷的行為觸動了他們敏感的神經(jīng)?!?
博卓卡斯替看向自己的師傅:“我們要出手嗎?”
“不急,先用塹壕消耗他們的力量,最后我們再出手?!蹦醮睦酌畹?,“博卓卡斯替,溫迪戈戰(zhàn)團照常行動,杜卡雷支援來的艦隊先??吭诖蠛蠓?,通知弗萊蒙特,維持火力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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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1098年4月15日320p.m
被血液浸染著的地面顯現(xiàn)出一種凝固的紫黑色,從地面上吸取養(yǎng)分,生長出的源石粗礦如植物般盡可能的舒展著自己。
但沒人會在意這些的,就像人不會在意離自己千里以外的世上最美的花的凋亡。
戰(zhàn)場上,不分對錯,只有立場。
在抽刀揮向對方的同時,不斷地有炮擊落下。
被感染的維多利亞士兵因急性礦石病癥而倒在地上。
維多利亞士兵們看著流星拖著白色的彗尾向著他們一往無前,隨即閉上了眼。
表情算不上安詳,卻又不帶著對于這片大地的憤懣。
“轟――!”
炮彈仿佛無窮無盡,向著同一個緩緩墜下
徐進彈幕是一種很危險的戰(zhàn)術,這十分考驗步兵和炮兵指揮官之間的默契程度。
源石粗礦在爆炸與烈焰之中瞬息化為齏粉飄蕩在空氣中,重者沉降在地,輕者逐漸上浮,和土灰一起構成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最常見的風景。
認不出來是誰的尸體上瞬息間燃起火焰,他們吞噬著逝者的身軀,舔舐著戰(zhàn)爭本身的腳踝。
然后,是那紛飛的源石粉塵。
起初,并沒有人在意到這片戰(zhàn)場上常見的景象。
步兵們?nèi)鐧C器般阻攔著維多利亞的先鋒部隊回援,而食腐者的軍隊正在天上飄著的枯朽之種和集群的幫助下跳幫進攻對方的高速戰(zhàn)艦。
污穢灑下,高速戰(zhàn)艦被瞬間蒙上一層薄紗。
然后,天邊的紅芒瞬間大盛!
殺紅了眼的雙方步兵并未注意到這反常的一幕,而下一刻,維多利亞士兵們身上的武器裝備,竟突兀地燃起了火焰。
“啊,啊!啊……
憤怒瞬間演變?yōu)榭謶峙c痛苦,維多利亞的士兵們在此時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在地面上打滾以圖消滅這些火焰。